“我知道，小姐是怪王姨娘。”文竹叹了口气，为难道：“但你的脸呢？也不要了吗？就这样让夫人打吗？”
“呵呵。”凌若雪失笑，娇美的脸庞上却只有竹子般的坚毅，坚定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丢脸的到底是谁呢？若柳婉不是愤怒到了极致，怎么可能干得出罚王姨娘打她脸的事？难道柳婉会不知道，她跟王姨娘的关系是水火不容？罚王姨娘自己根本就不会心疼啊。
果然啊，怒火会让人失去理智。
“凌若雪！你给我站住！”凌若雪正走在荷花湖边的小径上，感受着湖面徐徐吹来的清风，身后王姨娘大步追上来挡在她面前，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冲她脸颊打去。
她正一肚子火没处发，都快要将自己憋出病来了，王姨娘这个蠢货却冒了出来。
也对，教训她，就等于打了凌若雪的脸，因此挺直脊背，端出一副公正贤明又痛心疾首的模样，“王姨娘，我作为凌家主母，若雪是我女儿，我们母女说说话，你插嘴做什么？还有没有体统规矩了？锦绣不过是跟若雪玩笑，你却当真，这岂非挑拨锦绣和若雪的姐妹之情？”
说到此，柳婉沉沉叹气摇头，“如今不罚你，还凌家还有规矩体统可言吗？珍珠，送王姨娘回她院子去。”吩咐了丫鬟，她又无奈看向王姨娘，道：“若雪虽说是你所生，但她却是凌家的小姐，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罢了，你就回去给若雪做一身衣裳，算作赔罪吧！”
话音落，柳婉疲惫不堪摆手，“罢了，都回去吧！我累得很。”
凌若雪随着姐妹们站起身行礼告退，看向柳婉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恨火，无悲无喜转身走出屋子。
文竹吓得大惊失色，又不敢去推开半个主子的王姨娘，只好挡到凌若雪面前，替她挨这一耳光。
凌若雪看向突然挡到面前的文竹背影，再看一脸狰狞到恨不得活吃了自己的生母，冷声道：“你想死就打啊。”
面对凌若雪那无悲无喜，平静的完全不似人一般的漠然面孔，王姨娘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
好一招一箭双雕，柳婉责罚王姨娘就是打了自己脸，而且她明知自己跟王姨娘虽是母女，却是水火不容仿佛仇人，还要王姨娘给自己做衣裳赔罪，这不是加深王姨娘跟自己的冲突吗？
只可惜，她对王姨娘已经没感情了，打不打脸自然也就无所谓，至于冲突嘛，她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本就不需要感情。
走出玉春堂，文竹压低着声音凑到凌若雪耳边，担忧道：“小姐，我都看得出来，夫人教训王姨娘是打你脸，你怎么不帮着王姨娘躲过这一劫呢？你这么聪明，三小姐跟夫人想要带走我，你都可以一句话化解，我不信你没办法救王姨娘。”
凌若雪行走在茉莉花园的小径中，静静道：“我为什么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