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带着些怯怯，但心，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
爹昨晚嫌弃离去，现在却又早早前来探病，原因只能是他跟柳氏之间有着紧密利益联系，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决裂。
“我……”凌锦绣被她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咽喉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是啊，母亲关心疼爱她，还特地为她挑选衣服颜色，凌若雪说的每句话都是好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是觉得耳朵不舒服。
凌鹏章脸色发黑，严肃的双唇紧抿，表达着他对柳氏的不满。
关姨娘一张原本就因没有休息好而发白的脸，如今最后的希望破灭，更是白的就像了无生机的石灰墙。
凌思绝望闭上眼，全身软绵，连站直身的力气都被爹的话驱赶，弓着腰，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滚下削尖的下巴。
凌锦绣轻蔑扫了眼凌思母女，高傲的声音冰冷无情，“大姐一嫁过去，就是一品诰命夫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凌鹏章见到凌锦绣的懂事，欣慰点头，又看向倾城到美如瑶池仙子的凌若雪，浓眉却忍不住皱起。
“深紫色不适合你。”凌鹏章语气有些不悦，这么好看的女儿，却打扮的跟个四十岁妇人一般。
对柳氏来说，凌锦绣是独一无二的，但对他来说，只要是他的女儿，都一样。
他看向一旁低头伺候的善嬷嬷，吩咐道：“若雪不适合深紫色，你拿些适合她这种年纪的颜色布料送过去，让她挑喜欢的做衣裳。”说完顿了顿，严厉看向善嬷嬷，“夫人若是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
善嬷嬷看向凌鹏章严肃目光中的了然，吓得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急忙低下头，想到老爷看穿了夫人心思，恐怕会秋后算账。
但眼前当下，她只能乖乖答应，“是。”
凌鹏章对善嬷嬷的识时务还算满意，便将奇货可居的目光又落在凌若雪身上，“夫人管理家中事务，有时候太忙，难免不能事事周到，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凌若雪花萼般的脸庞上有着为难，轻声道：“可是夫人说，深紫色厚重沉稳又好看，正适合我这种年纪呢，还特意吩咐针线房，将我所有的衣裳都做成深紫色，我想夫人眼光比我好，听她的肯定没错，而且啊，所有人都说我适合深紫色呢，只是爹爹，你怎么会觉得我不适合深紫色呢？”
凌鹏章双眼中的不满越来越重，他岂能不知凌若雪的过分美貌，将柳氏所出的凌锦绣压到喘不过气来，所以，她用这种招数压制若雪。
但于他而言，都是女儿，谁做皇后他都是国丈。
凌锦绣看到父亲沉下的脸，急忙冲凌若雪发难，“四妹妹，爹不过是随口问一句而已，你说这么多话是要做什么？”
凌若雪茫然看向生气的凌锦绣，娇美的脸庞上只有被她气势汹汹吓到的害怕，“爹问我，我作为女儿，岂能不回答？这岂非不孝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