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永宁,怎么能被旁人给夺走呢?
阴鸷爬上脸庞,楚元烨五官逐渐扭曲。
下一刻,倾身扑上床,直直将呈防卫姿态的冷永宁拥进了怀里。
出口的话语,却是温柔无比:“永宁,乖,别闹。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等我们再生一个孩子,你就会重新信我了。”
孩子,又是孩子……
多日不曾回来誉王府,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依旧还是将被关起来的永宁,自己的妻,当成心底最光明的那束救赎的光。
想着不论是再艰再难,只要能回来看她一眼,便可甘之如饴。
现在,光不仅不肯再温暖他,反而彻底视他为敌。
这怎么能忍呢?
心底空落落的,寂寥的厉害。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再说这样的话,就显得过分搞笑了。
冷永宁已经被折磨得几经崩溃不假,可到底还是没有真的崩溃。
脑子还有一二思考能力。
一听这话,果然就笑了。
整个人看上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天真单纯,眉角眼梢全部都是浓浓的讽刺。
自从嫁给他之后,其实永宁就很少做噩梦。
偶尔几次,都是由他陪在身边的。
那时,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便会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楚元烨一边说,一边十分熟稔地伸手,还依旧想着像往日那样,自然地将人拥进怀里。
然而还没触及到对方的肩头呢,冷永宁就跟受了惊一样地后退,将自己努力缩成了一团,紧紧地贴着墙角。
起初的确是束手无策,可谁能想到,八皇子楚元胤突然就带人出城了呢?
他们当然知道他是去干嘛的,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法子,果然楚元烨沉吟一番,便又将怒气给压了下去。
不过提及楚元戟,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个人。
楚元烨淡声吩咐:“让玲珑那边尽心守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此情此景,一直在他身边充当着谋士中年男子,看着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十分熟稔地判断出,自家王爷,这会儿心情很好。
不容易迁怒别人。
正好,也用来汇报一些不怎么太好的消息。
尽管十分踌躇,他还是如实说了:“殿下,金光卫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这不是楚元烨身上的第一个齿痕,不仅手臂上有,肩头也有。
都是被冷永宁给咬出来的。
起初他还单纯的只是隐忍,等到了后来,竟从其中,品出了别样的感觉来。
他能感觉到永宁的恨,非常非常恨。
她已经,真的不爱他了。
跟以前,简直一模一样!
让他看着都生出了几分错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
一切糟心事情都还没发生的,从前。
可惜,这样的错觉维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
不过转瞬之间,清澈不见,变成了蚀骨的恨意!
冷永宁提防了。
可惜那点儿力气,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
在衣裳被撕裂的绝望中,她毫不迟疑,一口咬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咬得狠,一块肉差点咬直接被撕扯下来。
鲜血四溢。
原本楚元烨并没有想着要怎么样的,仅打算下来看上一眼,就好。
可这会儿,他还是改变主意了。
总得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没错!
每日一份的信件,都在清楚地表明着东周使团的来访进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周皇宫那边得知了什么消息,这些使团走得可真快啊!那么着急,一定有什么急事。
尤其是咧嘴望着楚元烨时候的薄凉目光,与他而言,堪比会心一击:“是吗。楚元烨,这话,你说着自己相信吗?”
相信,怎么不信?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最终的目的都只是想要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永宁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不是她以前唯一的心愿吗?
近来楚元烨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防备又警惕。
明明夜明珠的光线温和又舒适,可跟对方对视不过几秒钟,楚元烨最终还是被刺得别开了视线。
唇瓣几经张合,看得出来他很想说点儿什么。
然而最终一脸晦涩,却只蹦出一句最无力的话来。
“永宁别怕,我不会伤你。”
不足百余人的金光卫,却愣是让他们耗尽了朝中,加上天罗宗所有的势力,都找不出来哪怕是一个!
原本就因为伏霖山罗刹谷的事情结下了梁子,现在楚元戟又醒了。
这金光卫的事情,势必要处置。
果然一听这话,楚元烨才调整好没多长时间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见他又要发火,中年男子瞅准机会,再度急急开口,“不过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属下已经想到了一个计策。相信若是以当朝八皇子为饵,总归还是能钓到那么一两个。”
既然不爱,那就……恨吧。
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证明,自己还是在对方心里头的,不是么。
等楚元烨从密室中出来时,整个人看上去又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怡然自得地往手臂上缠绕着纱布,脸上情绪不显。
这双眼睛里头,再也看不见永宁对他的任何依赖了。
事实上,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了。
黯然伤神的失落感,让楚元烨突然生出一种,浓浓的失落感来。
只是面对着冷永宁,他到底还是存了几分耐心。
纵然心下已经满腔焦躁,楚元烨依旧还是压制着脾气,温声问了一句道:“是做噩梦了吗?梦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