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约两公尺。我目测不太准,总之先这样吧。
跳得过,一定跳得过!
我提高注意力,开始助跑。这一跳,将改变我的人生!
不要太早起跳,要逼近到墙边,要战胜恐惧!
只剩三步!三!二!一!
我挤出最后仅剩的力量,总算来到顶楼。跨过简单的围篱之后就是屋顶。
一看,不禁错愕。三个人都不在这里,也没看到他们在隔壁大楼的屋顶上。
被骗了……电梯只是虚晃一招。修他们一定是先让电梯往上走,然后躲在甜心兔的厕所里,看准我离开店里,隔了段时间才从逃生梯往下逃。
这么说也对,哪有人碰到火灾还往上逃呢?
响彻川崎街道的消防车警笛声,让我回了神。
电梯楼层显示往上。
火灾了还往上逃?
屋顶,他们打算跳到隔壁大楼屋顶!
别想逃!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大翻盘,要是修他们活着,若槻和涉柿多见子岂不宰了我?我在浓烟中回到厨房,打开里面的逃生门,秋天的晚风轻轻抚上我的脸。
我想往上爬,但突然胆怯起来。因为楼上正冒出惊人的大量浓烟。
有了三千万,我可以好几年不用工作,在纽约专心当演员。只要省点花,应该十年都不用打工丨在口袋见底之前,我一定要站上百老汇舞台,成为巨星!
我握紧菜刀,回到大厅。
……不见了。三个人都不见了。
我霎时脸色铁青。
到哪里去了!?那副模样还能逃吗!?
耀眼的舞台,剧目是《芝加哥》,舞码《AlltJazz》。
Come on baby,
t own.
An dall t jazz.
一阵撼动灵魂的快感贯穿全身之后,我的头盖骨在柏油路上撞得粉碎,人生就此闭幕。
起跳时机抓错了!原本应该猛踏屋顶一步,却失了力气,我的身体就这么甩到半空中。
不会吧?我要掉下去了?就这样完蛋了?眼角瞥见那把菜刀,刀刃辉映着川崎闪烁的霓虹灯。
这是怎样?开什么玩笑?就只有我出局?
我应该要站在百老汇的聚光灯下,如今却要死在满是呕吐尿水腥臭味的小巷子里……
看见地面了。有个男人站在我正下方,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我。
骨,我也要见骨了。不然就是被浓烟呛到晕倒。
“茉莉亚,你还是快点逃的好喔。”
修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我可是出卖了你啊。
“我才不逃!”这句话像是说给我自己听。“我还得拿着你们的下颚骨回去交差呢!”
我的运动神经绝对不算差。毕竟高中参加过排球队,对跳跃力很有信心。
应该是可以轻松跳到隔壁大楼才对——
就在起跳前一秒,我为了加速而摆动手臂,右手拿着的菜刀突然脱手飞出。
视线反射性地追着菜刀,看它飞翔在川崎的夜空中。
糟糕!
冷静点!别慌!还有翻盘的路!
我该怎么逃?
电梯不会直接到顶楼,我得再次翻越围篱,从逃生梯进入最高一层的逃生门,才能回大楼搭电梯。
但我肯定会被浓烟与高温挡住去路。黑烟越来越浓密。
只能跳到隔壁大楼去了。我脱下高跟鞋,打起赤脚。
但我非上去不可。
我屏住气,冲上楼梯。
冲进烟幕之中,差点让我失去意识,但我还是拼命往上爬。浓烟熏得我泪流满面,还得爬三层楼才能到屋顶。
我浑身疲软,双脚不听使唤。明明已经停住呼吸,胸口却疼痛不已。
该死!我的梦想怎么能输给浓烟呢!?
桌上的衣服不见了。
不会吧……他们怎么挣开手铐的!?
我在厨房,而厨房是通往逃生梯的唯一路径。如果要逃,只能用电梯。
刚才健哥说“火烧起来就不能搭电梯”肯定是为了他们自己方便。
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打开甜心兔的店门。
水煮蛋脸的舞台导演。我曾用舞台灯砸破了他的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当然是幻觉。我杀了他之后,从来没梦过他一次,如今我要死了,他却冒出来……
是天谴吧。
我闭上眼睛,在撞击地面之前的零点几秒内,尽情想像。
“你会一起被烧死喔。”
“那我帮你们割!”
只要有下颚骨,我就能拿到三千万。
我连忙跑进厨房去抄家伙。
有了,菜刀。看来不是很锐利,但总有办法吧。首先我捅死他们三个,让他们动不了,然后剁了他们的下巴,带着离开大楼。顺利的话,尸体烧个精光,也就没有证据。就算尸体没烧干净也没关系,反正大家会说是渉柿多见子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