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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乱世思弘羊(1 / 5)

第五琦的专卖政策与汉武帝时期的办法基本相同,此举是自公元583年(隋文帝开皇三年)以来,在170多年之后,再一次实行食盐专营。其令一出,盐价顿时上涨十倍,由原来的每斗十钱上涨到每斗110钱,盐价腾涨又造成粮食价格的上扬,民间出现饿死景象。然而,以此为代价,政府收入大幅上涨,专卖仅一年,朝廷就增加了四十万贯的收入。

第五琦之后,刘晏(公元716—780)主管全国财政,他是唐代最著名的理财大师。

刘晏自幼聪慧,其“神童”之名被写进了。八岁那年,唐玄宗禅封泰山,刘晏献《颂》,因文辞婉丽而被皇帝授予“太子正字”的官职,算是全唐最年轻的官员。中就咏道:“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彼虽幼,身己仕。尔幼学,勉而致,有为者,亦若是。”

刘晏从青年时就开始当官,从县令逐级升迁,在安史之乱爆发后的第二年(公元756年)被任命为度支郎中,即户部主管财政收支的副长官,到叛乱平息的公元763年,他取得刚刚登基的唐代宗的信任,升任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相当于副宰相,同时兼领人事和财政事务,成为帝国最重要行政首长之一。他前后主管天下财政长达二十多年,是有唐一代任职时间最长的财政长官。

在财经思想上,刘晏并无特别的创见,基本上是“桑弘羊再世”。在当时的知识精英阶层,桑氏之名已然败坏,然而就如同桑弘羊力排众议地褒扬商鞅一样,刘晏亦视桑弘羊为楷模,在一份致前辈长官的信中,他表示要“象贾谊那样的为复兴汉室而努力,学习桑弘羊的功利之术,竭尽全力,以报答前辈的知遇。”与桑弘羊相比,刘晏身处皇室权威急速下坠之际,当然更为凶险,为了重现中央集权,他的手段更加的巧妙。

center">“每年盐利入官时,少入官家多入私,官家利薄私家厚,盐铁尚书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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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盐商妇》

盛唐的中断是一个“突然事件”,好比通宵达旦的狂欢盛筵猛然间被一场粗暴的狂风所席卷,从此,狼藉遍地,美景不再。公元755年,牙人出身、镇守北方的安禄山和史思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动叛乱,史称安史之乱。

从制度的层面来分析,此乱的发生正是中央集权旁落的结果。从贞观到开元的一百多年间,天下久治长安,治国者变得异常自信,竟忘了地方割据的隐患。唐太宗时,虽然充分下放财权和兵权,但他用边将有“三不原则”,即“不久任、不遥领,不兼统”,唐玄宗即位之后,十余年不换将官,而且各路节度使尽用胡人,他最宠信的安禄山兼统三道节度使,拥有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致使其胸怀异志。更可怕的是,节度使除了领兵之外,还兼理民政与财政,俨然一方独立的诸侯。从经济上看,一百多年以来人口增长迅猛,土地兼并景象重现,中央政权的轻赋简政造就民间繁荣,却也暴露出大一统体制的另一面隐患――因管制乏力而导致“干弱枝强”。这一景象竟又是“文景之治”晚期的翻版,然而,会写《霓裳羽衣曲》的唐玄宗不是铁血强悍的汉武帝。

第五琦的盐政类似于战时政策,过于霸道,其弊有二,一是政府完全控制了定价

安史之乱历时八年,最终被平叛,这场战乱给北方中国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所有的繁华均如梦如幻如泡沫,怎么经得起兵戈的蛮横侵扰,在汹汹铁蹄之下,“数百里州县,皆为废墟”,“数年间,天下户口什亡八九”,据《唐会要》记载,战乱初起之时,全国在籍人口有九百多万户,仅仅五年后就只剩下一百九十多万户,所谓“生灵涂炭”,从这对数字中就可以得出。

叛乱被平息后,雍容堂皇的盛唐精气已被消耗殆尽。司马光在中描述当时的景象是:地方割据势力陡然坐大,中央财政收入锐减,边境之外的少数民族频频挑起战端,朝廷无力支付军备消耗,只好把压力都留给地方,一切都变得捉襟见肘。对于大一统的帝国来说,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正是在这样的时候,桑弘羊的“幽灵”再度出现,中唐之后,各项专营政策重新一一出台。

安史之乱时期,朝廷急着用钱,第一个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向富商征敛。肃宗登基后,即派人到财富聚集的江淮、蜀汉地区向富商大族按资产征税,“十分收二”——也就是百分之二十的税率,称为“率贷”,各道节度使、观察使也多向商人征税以充军用,或在交通要道及交易之处计钱收税,从此“商旅无利,多失业矣”,盛唐以来“天下关隘无一征税”、“行千里不持尺兵”的景象不复出现。

除了这种极端做法之外,恢复国有专营政策是另一个便捷的方式。战乱期间,颜真卿据守河北抗击叛军,军费困竭,为了筹措军饷,他在河北首创了榷盐法,对食盐实行“官收官卖”。公元758年(唐肃宗乾元元年),朝廷重新设立了盐铁铸钱使这一职务,对全国盐业进行专营管制――“尽榷天下盐”,出任此职的第五琦仿行颜真卿的办法,在产盐区设置盐院,规定民间(产盐户被称为“亭户”)所产食盐一律卖予盐院,否则以盗卖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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