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惟茗没想到妈妈是要问这个的。
表情怔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妈妈看得出来，小宋是真心喜欢你的，但妈妈也知道，你不会甘心困在感情里的。”
姜真顿了顿，继续说：“你要是想骗你爸爸的，还是趁早算了，爸爸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委屈自己，你这样也会伤害到小宋。”
“妈妈，你……”
许树林没有把话说死，语气中却有明显的盼望。
许惟茗沉默地跟着宋溪山身后，一起把许树林推回家。
“回来得正是时候，汤温度刚刚好！”
姜真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把汤捧出来，放到餐桌上。
是用小山参煲的鸡汤，又鲜又甜。
许树林已经有点迟钝了，对这迥异的氛围毫无察觉，热情地说：“妈妈煲了汤，小宋也喝一碗再回去吧！”
“好。”宋溪山应下。
声音粗嘎得像砂纸磨过桌面。
他病了？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
爸爸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楼下呢？
许惟茗以为听错了，抬起头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是爸爸。
他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一条小被子，推着轮椅的男人向她投来深深的一眼。
“爸爸，出来散步啊？”她脚步轻快地笑着走上前。
“妈妈，我会好好想的。”
“好。”
半个小时后，宋溪山也不便逗留了。
许树林让许惟茗送他下楼，
电梯依然是这个电梯，冷香依然是这阵冷香。
至于伤害他……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样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
“妈妈，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姜真抱住了她，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脊，“如果真的害怕，那就早早分手，你还是可以按照以前的模式去生活。”
夏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晚。
都是晚上7点多了，光线还很明亮。
许惟茗在清雅苑门口停好自己的车，拿起手上的资料往里走。
G市的活动马上要满员了，梁齐心找到她让她考虑考虑。
文件上打印着展览的概况和部分文物详情。
“你翘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许惟茗心虚地低下头，不由得想到妈妈刚刚的话。
委屈吗？
在过去短短的两三周相处里，宋溪山一直是个很优秀的男朋友。
她没有感到丝毫委屈。
许惟茗坐在宋溪山旁边，觉得浑身不对劲，咕咚几下就把汤全部灌了进去。
去沙发上坐吧。
“茗茗，你陪妈妈来收一下衣服。”姜真扫了一眼这对小年轻，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闹别扭了。
晾衣服的阳台有一扇很厚的落地门，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上门后，客厅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茗茗，你跟小宋怎么了？”
这么大个人了，总不会把自己病死的。
“老许，这小伙子你女婿啊？天天推你下来散步，这女婿孝顺啊！”大树下的长凳上，坐了两个刚刚吃完饭下楼来的老人。
“诶，茗茗的男朋友呢，还没结婚！”
“哈哈哈哈哈哈，多般配啊！到时候记得请咱们喝喜酒啊！”
“到时候再说吧！”
许树林回头望了望宋溪山，说：“是啊，小宋每天下班都推爸爸下楼散步呢！你就是加班太多了，都没时间散步！”
许惟茗抬眸，他正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如水，仿佛翻涌着无数的情丝。
干什么这样看着她？
搞得好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谢谢。”许惟茗收回视线，语气平淡地道谢。
心情却不再是雀跃和欢喜。
“宋溪山。”
“嗯？”他的声音颤抖，感觉
“没有人会逼你的，爸爸是担心你，又怎么会舍本逐末，反而让你过得不好呢？”
许惟茗眼睛红红的，她要怎么承认，跟宋溪山在一起，并没有让她过得不好。
“茗茗，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思考过，就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要顾虑那么多。”
阳台的落地门是旧式的磨砂花纹，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对面的朦胧身影。
宋溪山坐在爸爸旁边的小凳上，帮他按着电视遥控器。
确实是她很感兴趣的内容，每一件文物都深深地吸引着她。
去还是不去？
还是算了吧，展览多的是机会，再不济还能买门票当个游客去看。
但爸爸剩下的时间就那么多了。
“茗茗，怎么走路还低着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