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骇得色变,一边跑一边叫唤:“姐呀,救命啊,杀人啦!”
桔梗等人听到动静全都出来,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禁一愣,齐声问暮四:“这人是谁?”
暮四得意地拍拍
那个人眼生的很,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大,头顶上梳了一个五花辫子,坠了两个铜钱,一双灵透的眼睛向着院子里张望。
简直岂有此理!
这人是谁?看起来并不像哪个府上的家仆,也不是主子,怎么进的将军府,又怎么跑到一念堂里来了?看他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暮四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泡泡也立即跟了上来,它已经比暮四先一步觉察了门外的动静。
外面那人见院子里静悄无声,一个翻身就从墙头上跃了下来,一身绛紫色短衣打扮,腰间还系着一个百宝囊,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顺着墙根往里溜。
他惩罚性地攻城略地,奋不顾身,犹如贪得无厌的饕餮,势必要将诺雅生吞活剥了方才甘心。
马车飘摇,马儿痛快地打了一个响鼻。
雨势愈加地急,枝叶不堪重负发出的申音声,雨水汇集,冲刷青石的淙淙声,混合着轻啼婉转如出谷黄莺的轻吟声,汹涌澎湃,使得整座山都灵动起来,有了鲜活的生命。
一念堂。
风歇雨住,空气清爽起来,深呼吸一口,整个腹腔里都是通透的纯净。
就像剥菱角一般,露出嫩生生的白。
百里九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拢慢挑间,将诺雅体里的音符逐渐汇拢成一曲瑶池仙曲,融合着车外雨水的叮咚脆响,弹奏到流瀑的最顶端,而后一泻而下,诺雅溃不成曲,碎玉飞溅,逸出阵阵细碎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调调。
“阿九。”
声音里甜的可以滴出蜂蜜,一半邀请,一半魅惑。
“诺儿。”
百里九笑得不怀好意,向着诺雅伸出手:“山间自有一份情趣。”
诺雅手忙脚乱地踢打他:“若是被人看到,丢死人了。”
“雨疾风骤,谁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夫人多虑了。”百里九一把捉住她的脚踝,将她略有泥泞的软缎绣鞋拽了下来:“你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还是被我武力征服,自己选吧?”
“哼,百里九,你忘了,我现在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兔子,你若是敢动强,可要小心传家宝不保。”诺雅有些外强中干。
“夫人提醒得极是,如今你已经安然无恙,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与你一决高下。半饥半饱的滋味真不好受。”
暮四猛然打开屋门,大声呵斥:“谁?做什么的?”
泡泡像是见到了冤家对头,箭一样冲出院子,就向着那人恶狠狠地扑上去。
会咬人的狗从来不会乱吠。
那人吓得“妈呀!”一声惊叫,撒腿就跑,脚下生风,在院子里一圈一圈转,惨叫连连,忘记了自己会轻身功夫。
暮四掐着腰哈哈大笑,痛快极了。
暮四打开窗子,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赶走一屋子的烦躁与闷热。
她向着院子门口张望,九爷去接自家夫人去了,到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应该是留在枫林寺避雨,等雨歇了才回。
她看到有人从一念堂门口一闪而过,然后又鬼鬼祟祟地回来,从门缝里扒着向院子里探头探脑。
暮四只道又是浮世阁里的下人到这里探查情况,并不以为意。毕竟从自家夫人回府以后,九爷天天跟长在一念堂似的,浮世阁的丫头婆子,就经常得了自家主子叮嘱,从一念堂门口晃来晃去的,不怀好意。
门外那人见院子里静悄地没有动静,竟然一个跃起,就扒上了墙头,露出半张满月似的白净脸皮来。
他将她搂在怀里,晗在嘴里,捧在手心里。
诺雅着恼,又羞于出口,提起拳头,狠狠地捶打他,自认为使了几分气力,落在他的肩上却力道全失,索性抬起头,咬在他的肩上,将一排整齐的贝齿镶嵌入他的皮肉里。
百里九终于被惹恼,一声闷哼,就像恶龙终于腾出海面,瞬间翻搅起惊涛骇浪。
牙咬得更紧,一声声愉悦的催促,被掩盖在密集的雨声里。
百里九这次肆无忌惮,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虚弱地晕死过去,不用担心那一枝海棠会碾落进泥沼里,他从肩头的疼痛可以感受地出,这个女人如今生龙活虎,好得不能再好。
“呃,百里九,圣贤书上说过,大风恶雨,地动,雷电霹雳,...呃...不行阴阳,会遭雷劈的。”
“风雨际会行雲雨,巨蟒出洞赴诬山。这才是圣贤教诲,莫敢不从。”百里九对于那些不正经的词调是信手拈来。
“滚开,色郎!”
“对于夫人这样的姿色来说,我算不得色郎,顶多算是色盲。”
诺雅羞窘地挣扎,百里九的手已经顺着玲珑如玉的脚腕攀缘而上,像一尾游蛇,令诺雅感觉痒到了心尖里,浑身没了气力,似是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