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的眼神应声投了过来。
他是棕色的眸子，透彻又明亮，自带淡漠疏离之感，倒是与他斯文的外表很搭。
对上他的视线，舒诺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她轻咳了一声才说，“对，就是这样。”
舒络在画板前坐下，抬眸安静地看了一会司城。
已经有了些许成熟气息的少年戴着眼镜，却掩不住他眉眼的精致，高挺鼻梁下，薄唇唇色偏淡。
他接着问，“那怎么脱？”
舒诺歪着头打量了他几秒才开口，“坐在毛毯上，上衣脱了，眼镜不要摘，继续戴着。”
听见舒诺说不要摘眼镜，他脱衣服的手一顿，“不摘眼镜？不会奇怪吗？”
他衣摆刚撩到胸口，露出紧实却不突兀的腹肌出来。
看着斯文，没想身材还挺好。
司城眼里眸光涌动，舒诺一眼就能看出他此时内心的纠结。
“噗。”
最终还是舒诺没忍住笑出了声。
许是因为画画，舒诺今天穿得很随性，短款T恤搭配一条阔腿裤。
司城看她时，她正单手扶着画板笑，因为抬手俯身的动作，腰间露出一抹莹白。
盛夏午后的教室亮敞，视线内的事物清晰明了，教室门敞开着，外面偶有人声混在蝉鸣中传进来。
司城以常理来判断，舒诺不可能真的让他在这画室里脱个精光。
但他不太了解美术生，只知道有裸模的存在，所以他真不知道舒诺是不是在逗他。
最终还是司城败下阵来。
“脱光会不会不太好？”
“可以。”司城似闲聊般问她，“你们经常需要模特吗？”
舒诺抬眸，“怎么，你还长期当我的模特啊？”
“我可以。”
“谢谢，但我并不需要。”
“那你们平时画人物怎么画？”
“嗯。”
舒诺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挑选。
司城站起身到她身边，突然出声问，“我不好画？”
舒诺抬眸看了他一眼，入眼的刚巧是那凸起如雕刻出来的喉结。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是你的问题。”
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调整不到平时画画的最佳状态。
舒诺收回视线，提笔在画板上勾勒几笔，明明还在勾画五官轮廓，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那线条硬朗的腹肌。
回神在看自己勾勒的线条，怎么看都不得劲，她烦躁地将画纸扯下来，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再提笔重新画。
如此重复了两次。
等舒诺再一次将画纸扔进垃圾桶，她没再提笔继续，而是抬眸看向司城。
“呵”舒诺冷笑了一声，“你愿意脱光就脱光吧。”
司城面上神情依旧淡淡，一副会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得看你需求。”
舒诺试笔的手一顿，视线从画板转移到司城身上。
“需要，你脱吧。”
浅棕色双眸透着看透万物的清明，带着道不出的距离感。
下颚线分明流畅，视线往下是，凸起的喉结，骨骼线明显硬朗的锁骨，胸肌不像常年健身的人那样明显，但腹部肌肉却是有的。
腹肌在冷白皮肤包裹之下肌理分明，没有一点突兀的凸起，线条硬朗，充满了力量感。
斯文疏离的外表下却是性张力十足的身躯。
司城完全做到了舒诺想要的效果，简直是她理想中的完美模特。
舒诺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才回司城，“我是画手还是你是画手？”
“你。”
司城再不作多想，环臂上撩将T恤脱了。
舒诺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脸也有点烧，但她演云淡风轻可太擅长了，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双手按在身侧毛毯，眼睛看着我。”她指挥着司城做造型。
司城眸色渐深，声音依旧不见喜怒。
他问舒诺，“逗我的？”
“嗯哼。”舒诺向他投去探究的视线，“生气了？”
“没有。”
司城面上神情没有改变，心里却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舒诺挑了挑眉，“那怎么办，我总要观察清楚才画得出来。”
“不能换个地方？你...以前画也是在这里？”
舒诺点头，“是在画室呀，你总不会觉得我是会回家做家庭作业的人吧？”
“确实不像。”
舒诺笑着用笔杆敲着画板，“所以脱吗？不好意思我就打电话叫别人了。”
舒诺指了指墙角的大卫，“先看他了解人体结构。”
“哦，那你们看着这些人体还会害羞吗？”
舒诺以为司城是对美术生的心理好奇，人家愿意当自己的模特，她陪
司城深眸盯着舒诺，她已经继续低头选奶茶了。
她长发被束成高马尾，露出鬓边透白的皮肤，往后是小巧的耳朵，而此时那耳廓泛出淡粉色，与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
司城推了推自己眼镜架，眸光涌动间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舒诺。”
“嗯？”舒诺应着，却没抬头，反问他，“抹茶薄荷奶绿，5分糖可以吗？”
“抱歉，差点状态，你不用一直不动，这样会很累。”
说话间她站起身，在自己背包里翻了一下，结果连她自己喝的水都没有。
她拿起手机打算点个外卖，“我点奶茶，你喝什么？”
“都行，不要太甜。”
司城没客气，他知道舒诺喜欢随性的人。
司城看着舒诺，良久。
他问，“内裤也需要脱？”
舒诺忍住笑，“需要。”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司城视线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