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前两日的诗会上,宣平侯府的大公子季永兴以及王家和李家的那两位因为言辞冒犯了圣安公主,
陛下听说后,直言这三人心性不佳,便是入朝了也难当大任。
虽未直接革其功名,但有这样的评价在前,这三人再想在殿试中获得好名次,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之前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牵扯到了宣武帝,所以云舒这边出了闲庭之后一句多的闲话也没让人往外传。
至于宣平侯府,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干净净,这般有损颜面之事,自是更不会外传。
如今父皇更是让她进入到工部历练,
都这样了,他竟还敢说云舒不足为惧?
难道要等到云舒彻底取代了孤,才算足以为惧吗!”
“殿下息怒。”
太子太傅最近一年叹气的频率,也是直线上升:
阿苦拱手领命之后,见云舒再没什么别的命令,便一个闪身直接消失不见了。
至于云舒,则是回到别墅,认认真真在网上查阅了各种“古法制水泥”、“穿越后怎么在古代大量制作水泥”等问题,
最终确定了一个可以在天盛朝实现的法子,第二天一大早便风风火火地拐去了水务司……隔壁的隔壁,找上了小元子。
她的理由也十分理直气壮——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隔壁玩玩泥巴怎么了?
“查一下那个唐炳富吧。”
户部每年拨给水务司修筑堤坝的银钱可不少。
小小一个水部郎中敢贪这么多,要说他背后没人,云舒是不相信的。
她暗暗盘算了一下自己去找小元子把水泥做出来大概需要花费的时间:
“三日,够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陛下如今待殿下您,的确已经大不如前了。
从前陛下信重您,您只需讨得陛下欢心,便可高枕无忧,
这种时候,老
看着太子明显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放松下来的脸色,太子太傅面上也多出了几条细细的笑纹:
“殿下之前说,圣安公主俘获了不少寒门学子的心,这话的确不假。
可与此同时,她也将世家望族推得更远了。
殿下,以您之见,一个世家望族所能带来的能量,需要多少寒门子弟才能勉强与之匹敌?”
“一群蝼蚁,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属下为免打草惊蛇,特意先调走了唐炳富那些下属之后,才将人救起,如今已经将人安顿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阿苦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呈到云舒面前:
“据此人交代,他名为谭丰年,是宣武七年的进士,被调任至水务司已三年有余。
整个水务司上上下下极为闲散,每年城外堤坝的修筑也都是敷衍了事。
他虽看不过眼,奈何人微言轻,便是提出意见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剩下那些个贡士们也都是聪明人,见两边都没有把事情嚷嚷出去的意思,同样也都保持缄默,选择了明哲保身,
以至于太子太傅这边最终收到的消息,也都是含含糊糊的阉割版。
不过他也没想深究,
毕竟这件事中唯一一个值得他在意的点,便是云舒与宣平侯府以及王家、李家彻底闹翻,断无再重归于好的可能。
这于他们而言,恰恰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陛下如今待圣安公主确实有些过于信重了。
但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儿。”
“太傅此言何意?”
太子眯了下眼:
“这难道还能是件好事不成?”
对此,唐炳富表示“公主殿下言之有理”、“公主殿下玩得开心”,并反手就让人给太子那边去了一封信,
将云舒这不足为惧的表现,一五一十地传达给了太子。
“不足为惧?”
收到信的太子看着那四字评语,牙都快要咬碎了:
“今年以来,云舒先是十三岁入朝,成了总商会会长,之后又作为春闱主考官,赢得了无数寒门学子的敬仰,后来更是取代孤,举办了今年的诗会!
“属下领命。”
龙影卫办事,从来不存在什么讨价还价的问题。
主子规定了时间,便是再难,他们也会竭尽全力去把事儿办成。
若办不成,那就是他们的能力不足。
而龙影卫是绝对不可以能力不足的。
太子先是冷笑一声,片刻之后却又有些迟疑:
“不过太傅之前不是一直反对外祖父为孤拉拢世家望族势力的行为么?
现在……”
“今日不同往日了!”
太子太傅叹息道:
只能竭尽所能,办好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两日,他因为发现了修筑堤坝所用的泥土有问题,已经连着三日前往堤上,想要收集证据,状告唐炳富。
但没想到证据还没收集完全,今日就先出了事。”
他递来的纸张上,是谭丰年更为详细的一些交代。
云舒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心里也大致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