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司石碑之训的冷冷注视下
沾了火烧后的灰烬。-
紫宸殿。
曲渡边是在约莫九点的时候醒来的。
叶小远一直守在他身边
张樊明不敢置信,“你……你要软禁我?”
“不,你想趁机取代我!”
明明下半身都没知觉了,他却有种坠入冰窟的感觉。盯着侄女那张淡漠清冷的脸,张樊明突然感觉无比荒谬。
从紫宸殿虎口逃生,却被家族中人反手一刀。
张婵思:“叔父教我,人要往上爬。往上爬没有错,想要权力也没有错,但是叔父走错了路,落子大凶,趁此机会抽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再继续走下去,迟早
张樊明在赌。
他当时急中生智,对皇帝假说追封云妃为皇后这第二种解决办法,又他卜算的时候没有避着新进的司使们的面。
那这消息就可能会传到别的有心人耳朵里。
如果追封成功,七皇子在宗制礼法上就成了半个嫡子,按照前朝传承下来的礼制,在当今皇后没有子嗣的情况下,他天然具有身份上的优越性。
绝对有很多人不愿意看见这一幕。
仔细看才能看见上面刻下来的字。
“叔父看起来不太好。”
张婵思行近
垂眸看着这位
血脉亲人的惨状。
表现出一个孩子的好奇心。
“好大啊
比居安殿要大那——么多。”
他稀罕地摸摸被子
摸摸床帘
他不难受
就是身体受到一点影响
虚虚的没力气
表现的活泼点
免得叶伴伴担心。
顿时紧张兮兮的问:“殿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曲渡边指了指脑袋
然后又指了指喉咙
最后指着自己的肚子
他抬手碰了碰头顶裹着冰块的降温棉布
“叶伴伴。”
嗓子哑哑的
声音小小的。
曲渡边欣慰
张樊明趴在竹板上
下半身全是血
脚掌是被钉子路扎出来的细小血洞
殷红的血水从竹板的缝隙里滴滴答答落下。
行至观星司石碑处
时不时摸摸他的脑袋
感受下温度。
曲渡边的发热是模拟来的
即便是喝了药
很快也会重新烧上来
落个家族覆灭的下场。”
她一点点扯过自己的衣摆。
“我是在帮你
叔父。”
张樊明的手不甘心地砸冷冰冰的地上
是以,接连的这三场大火和最近发生的事,陛下在一定程度上,会往到权位争夺方面联想。
陛下当初竟然派人盯了他两年才完全信了他,他方才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宛如被猛虎噬颈,汗毛倒竖。幸好……不然,他恐怕都没有活到现在的机会。
他抓住张婵思的衣袍。
“好侄女,叫人把叔父抬进去,叔父治好了,观星司的好日子就还在。”
张婵思淡青色的衣摆上多了血色指印,她浅淡的目光中含着一点怜悯,“叔父既然病了,还是好好养着吧。我记得家中有一处空置的屋子,最适合养病,叔父在里面待段时间,一定就养好了。”
她示意那两个小太监把张樊明放下,等人走了,这里没外人后,她蹲下来,叹了口气:“张氏的祖训,叔父到底要看多少遍,才能彻底记得。”
张樊明咳出了口血,语气自嘲带着讥笑。
“你以为你在观星司这几年的好日子,是谁带来的?如果没有我,观星司还是皇宫之中可有可无的存在,敬重?呵……谁会敬重?连上朝都没有资格的官算什么官?”
“观星世家,享有世袭之官,但后代子孙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不能往上爬,这与囚笼有什么区别?我们,不过是皇室贵族养在家里逗趣的雀鸟罢了,陛下想杀便杀,就算莫名其妙死一个,前朝都不会有反应,甚至…他们可能都不知道。”
他这次拼了半条命才活下来。
摸摸床柱子。
叶小远哭笑不得
叫人去准备些食物。
“伴伴
这是哪里?”曲渡边知道他在紫宸殿
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知道。他看看周围
然后嘿嘿一笑
“饿啦!”他坐起来
双手搂住叶小远的脖子
把自己挂了上去
“吃饭。”
起码听起来不是小乌鸦嗓了
好听了一丝丝。
叶小远想起杨太医的话
担心他家殿下烧成小傻子
见他醒了
他哑声喊了句:“停。”
抬竹板的两个太监停下来
张樊明抬头看着石碑
石刻的祖训
已经被烧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