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嘴角沁着笑意,神色温和道:“主治医生那边我刚去过了,检查结果表明,并未伤及到筋骨,养几天就好了。
我这才舒了口气,又听见姑父说,“下次……别……别麻烦小严了。
“我跟南絮是朋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严冬微微俯下身,视线与姑父齐平,耐心道:“你先吃,我去药房取药。
我当然不想这点小事也麻烦严冬,制止道:“还是我去吧。
怎么说呢,吴凌考虑的倒也没错,只是三番五次的麻烦严冬,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挂断电话后,我第一时间驱车到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时,我隐隐约约听到姑父断断续续的道谢声,透着门口的玻璃门望过去,只见严冬细心的替姑父调整靠枕的高度,而姑父的面前,竟整齐地摆放着两菜一汤。
而盛饭菜的餐具,不是外卖盒的包装,看着有些眼熟。
思忖片刻后我突然意识到,上一次严冬拎着个巨大的密封箱来公司送餐时,用的也是这套餐具。
没等她做回应,我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深冬的京港室外温度很低,猛吸了一口凉气后,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冰的。
一阵晕眩后,我勉强地扶住车门,我想大概是闻了一宿的消毒水味的缘故,我竟生出了一丝作呕感。
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来回。
我回过神来,这才按下接听。
心口莫名其妙地闪过一抹异样,我刚准备收回视线,又听到林西西说,“南絮姐明天下午有时间吗?伯母今天还在我耳边念叨,说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呀。
她声音娇软,眼角的笑意也是柔和的,但不知为何,我却从她的言语中嗅到了一丝挑衅。
准备地说,似乎从皖南之行之后,林西西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此时此刻的她,更像是借着周寒之的势,再向我示威。
我略感不快,只能借口道:“不巧,明天下午我约了人。
“你去……谢谢……人家。
姑父说完对我使了个眼色,估计也觉得麻烦严冬独自去抓药很不合适。
我后脚跟出了病房。
市医
院的道路我不是很熟,花了好一会,我才找到药房的位置,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严冬的身影。
赵红梅的急迫和期待都写在那双市侩的眸子里。
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简单的一句问话,已经唐突到让周寒之微微一顿。
也是,摊上这么个乘龙快婿,换做任何一个丈母娘,想必都会想尽办法把握住,更何况,周寒之对林西西的宠,一般女婿是比不来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在场的人谁也没说话,机智如林西西,立即开口打圆场:“妈,寒之这两天事多,我们不着急。
在林西西的提醒下,赵红梅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急忙改口道:“抱歉啊周总,是我考虑不周了,时间上我这边都可以,具体看周总的安排。
“你刚回来,陪叔叔说说话。
他说完便走,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理所应当的。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姑父两人后,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絮絮……小严这孩子……挺不错。
“嗯。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所以,姑父的午餐,是严冬亲手做的吗?
我不合时宜地敲了敲门。
见到我,严冬立即起身,神态自若道:“事情都忙完了?
我瞄了眼两菜一汤,不好意思道:“有劳你跑辛苦一趟了。
“跟我客气什么,
“姑父的状况你不用担心啊,严教授说已经找了人,这会儿他估计已经在医院了。
来赵红梅这里之前我跟吴凌打了声招呼,但姑父的事怎么就传到了严冬那里?
我一向不喜欢因为自己的私事麻烦别人,更何况还是之前麻烦过好多次的严冬。
“别生气啊絮絮,但你想过没有,姑父到底是男人,这照顾起来啊,还是同性更方便些,
吴凌善解人意地开口,“否则我是不会把消息透露给其他人的。
本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但是林西西偏偏要追根究底:“南絮姐已经有约了啊,是跟元总监吗?
我实在不喜欢她八卦的语调,刚准备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手机响了。
是吴凌的电话。
“抱歉,临时有事,
我见机行事,看了眼赵红梅,说,“改天再来尝您的手艺。
正当我迷惑时,温润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
“三叔那边我会看着处理,总之明天下午的相亲我不可能出席。”
相亲?
“我是成年人
赵红梅喊周寒之周总,喊沈华兰周夫人,这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妈,寒之会做安排的,
林西西娇嗔一声,紧紧地挽住周寒之的胳膊,说,“他考虑事情一向周全,不用我们操心的。
周寒之,居然答应了。
所以,他也是很乐意促成这桩美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