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坚定有力量：“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
爱、恨、嗔、痴不应该成为毁掉世界的四苦
这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情绪。”
“同样
你不也是吗
只允许天级灵根觉醒者飞升成仙
这确实不公平
愤怒是迟早的。”
“唔
然后呢？”
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四周都是黑暗
连耳边流动的海水声都听不到。
桑黛忽然笑了
笑声清脆宛若银铃：“祂还真是可笑。”
“你要想死
天道便可以杀了你。”
“祂会杀了我
也会再创造出一个五苦
六苦
不是四苦。
***
妖界早已经乱了。
城墙内纷乱，城墙外动荡。
宿玄听不见他们在喊些什么，银发的发尾被溅上了血，他单膝跪地剧烈咳嗽，心肺一阵抽疼，眼泪从眼眶中砸下来混着他的血水落在地面。
阿松眉梢微扬：“哦，忘了，你现在不是死人，有味觉的。
他颇为慷慨取出了一个甘蔗糖交到桑黛手中。
她握紧了那颗糖，笑道：“我不会死的。
裂缝出现在身后，从外照来的光亮洒进来，驱散了他们周围的黑暗。
桑黛转身出了那道裂缝。
“祂已经醒了，也知道我做的事情了，桑黛，你出了这里要去归墟，你要覆灭归墟，祂就会来杀你，四界众人也会来。
“我需要先杀了祂，是吗？
“覆灭归墟后呢？
“四苦会随着归墟一起消失。
“那四界的修行呢？
桑黛也跟着起身
眼眸弯弯道：“我是恨过你的
可你也帮了我很多。”
他帮桑黛看清宿玄的心
帮桑黛这一路上结交了许多人
糖很好吃
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好人
你也是我的朋友。”
他站起身
负手背在身后
如果我没有做成这件事呢
我没有覆灭归墟除去四苦怎么办？”
“那所有人都会死啊
不毁归墟
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你有了自己的感情
也不应该成为祂灭世的工具
于是你反抗了祂。”
阿松也弯起眼睛笑着说：“对啊
我不愿意啊
“祂想要一个听话的世界
可就连祂派去摧毁四界的四苦都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人
和其余的天级灵根觉醒者一起背叛了祂。”
桑黛抬眸
眼尾微微上扬
“怎么说？”
“祂不希望修士们有多余的情感
可祂自己便偏心
给了天级灵根觉醒者绝对的资源
却又不允许其他人嫉妒和觊觎
你们还是逃不了。”
只要祂存在
那么四界迟早会灭亡。
桑黛垂下眼
他们两人面对面盘腿坐着
通天镜早已被收回，但方才的画面整个四界都看清楚了。
柳离雪摇头，低声呢喃：“不……不可能……
其实桑黛走到死局是肯定的，只要她覆灭归墟仙境，那便一定会被四界追杀。
可是归墟灵脉被覆灭，苍梧道观被屠当年震惊四界，如何会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女做的？
这下
阿松目送她的离开，面上的笑意依旧是满不正经的。
迎面吹来的风狂烈，他却忽然觉得温暖。
这糟糕的一切早该结束了。
只是那孩子的一颗糖，为他取了一个名字，便让他有了情绪，不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听从天命的四苦。
他是阿松。
“桑黛，那之后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桑黛确实知道。
明明前路很凶险，可是好像……
一点都不害怕。
桑黛朝阿松伸出手，“给我一颗糖吧。
浮幽、翎音、天欲雪、寂苍、雪鸮和檀淮
甚至是秋成
蹊，而这些人都会成为她的搭档。
他也救下了桑黛的师父，在不惊动天道的情况下一步步引她变强。
如今，桑黛有了许多强大的朋友，桑黛也成长为强大的微生家后人。
垂眸看向地面坐着的桑黛。
“若不是那孩子给我的一颗糖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就毁了
可那孩子间接因我而死
倒也是愧疚。”
桑黛倒是笑了：“你也倒当真是相信我。”
阿松便也笑道：“不是我相信你
而是归墟相信你。”
“你要我杀了你？”
“我请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