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在寂苍昏迷前,我问了寂苍五个问题。
宿玄没有说话。
桑黛道:“第一个问题,我问他,谁跟他们做的交易?他告诉我,不知,那人身份不详。
“第二个问题,我问他,为何他们要杀我?他告诉我,因为天命要我死。
不管她再怎么问,寂苍就是一幅失了魂的模样,重复呢喃一句话:
桑黛点头:“嗯。”
她反手关上门,走上
前,将剑递给他:“青梧剑还你。
“嗯。
宿玄接过来,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
对上一双金色的眸子,眼眸中的莲花印栩栩如生,有股摄人心神的奇异魔力。
宿玄本人下的摄魂,比他留在器物上的法决更加强大。
浮幽眸色溃散。
***
今夜彻底过去了。
打是打够了,将浮幽打得半死,此番不躺上几个月怕是好不了。
气虽然还未出,但来之前桑黛刻意叮嘱过他不能下杀手。
腰间的玉佩上有着莹莹的蓝光,与她身上的银翎可以相隔万里传音。
他知道桑黛没事。
她本来就很强大。
笑。
他坦然又温柔:“嗯,浮幽也告诉我,你的师父没死。”
浮幽道,他和寂苍受人指使,并未见过应衡,也不知应衡在何处,目的是杀了桑黛。
浮幽还道,那人说应衡未死。
“桑黛,如今天下或许只有幕后之人知晓应衡在何处,但是,他只要还活着,我们就能找到他。”
一滴泪珠在此刻坠落。
桑黛唇瓣抖了抖,却发不出声音,努力许久终于找回声音。
“宿玄,你听到了吗,我师父没死。
应衡还活着,被抽去了天级灵根,却还活着。
在听到应衡没有死的时候,她甚至连谁要杀她、为何要杀她都不在乎了,满脑子都是寂苍的话。
桑黛深吸气,又道:“第五个问题,我问他,我师父到底死了吗?他回答我……
鬓发被风吹乱,白刃里上方悬挂的明灯散发暖黄的光,光亮打在她的脸上,将剑修的五官衬托得柔和。
她的唇角勾起笑意,笑得肩膀都在抖,眉眼间漾出浓重的笑意。
她抬眸看向宿玄,道:“没有。
——“……没有。
而寂苍只是化神境魔修。
他的瞳仁逐渐扩散,周身的灵力渐渐泄了力。
“寂苍,回答我的问题。”
***
偌大的府邸几乎被宿玄拆干净。
“天命要你死。
“第三个问题,我问他,仙绒草和天级灵根是谁的?他说,是我师父的。
说到这里桑黛停顿了许久。
“第四个问题,我问他,可见过我师父?他说,没有见过。
宿玄依旧沉默以对。
夜风有些冷,吹在桑黛的脸上,她的神智也清醒了些。
她来到窗边,与宿玄并肩而立,外面的万盏明灯也落进了她的眼里。
“桑黛,你知道了是吗?
“嗯。
桑黛撑着窗台,深深吸了口气,冷风灌进了肺腑间,可她却又不觉得冷。
桑黛回到客栈的时候,宿玄已经等候在屋内。
他负手站在窗边,窗户大开,将明灯四起的白刃里框进这一方小小的窗中。
听见声响,宿玄回身看来。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
宿玄问:“回来了?”
原先冷淡的神情上也浮现了些柔意,唇角勾出笑意。
她应该也快完事了。
宿玄收起笑,琉璃眼眸中一抹莲花印浮现,银发被滚烫的业火吹起。
他冷睨地上狼狈咳嗽的浮幽,道:“浮幽。”
浮幽下意识抬眸。
应衡对桑黛很重要,宿玄知晓。
胜似亲人。
而应衡,他还活着。
应衡没死。
她的师父没死。
“宿玄。
桑黛哽咽道:“他没死啊……
宿玄俯身,擦去她的眼泪,唇角也勾起
问出了五个问题,接着寂苍便因扛不住宿玄的摄魂昏迷,大乘境妖修下的摄魂太伤神魂。
但也足够了。
她转过身,看向宿玄。
眼里泪花在翻涌。
“我师父没有死。
业火燃起,将修为低的鬼修们尽数烧成灰烬。
浮幽的衣服破破烂烂,艰难抬起袖子,看着自己被撕碎的衣袍一脸心痛:“我这身衣服花了三千上品灵石……宿玄,你真是——咳咳,该死!”
鲜血堵住喉口,浮幽剧烈咳嗽着。
鬼修畏惧业火,而宿玄的业火乃是纯正的灵火,浮幽身上被业火灼烧出来的伤痕不是灵力可以修复的,那股火灼烧着他的经脉,他浑身都疼得不行。
宿玄居高临下看他,目光冷淡,掏出锦帕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