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霜见几乎是同时起身，上前安慰。
就听人来说，抓了个道士。
众人齐齐看向褚鹤。
褚鹤愣了片刻，饶是知晓再无可能，也已经抱着微乎其微的可能，前去见了乞丐模样的道士。
看守早已从他身上的布包里扒拉出他的一堆道士政务，交给公公呈现到褚鹤跟前。
新姑爷连声道：“是是，我娘子说的是。”
徐平卿越看这姑爷越不顺眼：“没骨气。”
新姑爷心道，换谁面对这三人也得犯怵，真不能怪他没骨气。
但也只能陪笑道：“是是，三舅子说的是。”
裴惊蛰道：“平卿，算了，少说两句吧。”
乞丐一手抱着碗，吊着馒头，另一只手抓抓痒，才又拿着馒头吃，说道：“小道乃天师道传人，是这天底下最正宗的道士门派的亲传哎呀哎呀！你们干啥！馒头！馒头掉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看守的两人架了进去，一边兴奋高喊着：“快请姑娘和姑爷，抓到个道士！”
乞丐一骇，心道这世道怎的，还容不下道士了不成？
立马喊道：“小道，呸，我不是，我不是啊！”
——
褚鹤看她时，眼眸愈发怜爱，说道：“如若只是私家开办，影响力度不会大，这笔钱国库得出，这是……理所应当的。”
“往后，还需烦请你操办，另外，你人手不够，我可以指派二位女官给你，想来你们能相处的很愉快。”
褚鹤继位的第四年，第一座女宫兴建。
推行女学受到的阻碍并非一星半点，裴徐两家都站在了同意这一方。
同年，霜降成亲了，和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是某个小世家的庶出公子，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是最早一批跟随霜降一同行办女学的。
褚鹤对他的话并不惊讶，摆摆手，叫人放开了他，让人给了赏钱转身离开。
魏鼎摸着足量的两锭银子，嘶了一声，说道：“我们这行，不能白收银两。虽然没听说过起死回生术，但有个术法，和这沾点边。”
褚鹤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什么术法？”
“此术名为回溯术，能让一切重新回到以前
赵棠便没再跟着德妃读书识字，看古今通史。
她挑灯夜读，躺下床上翘着双腿乱晃，迷惘道：“褚鹤，你说，为什么自古没有女子学宫？”
她喃喃道：“他们说我是为和亲而生的，不必念书，能让我识几个字就足矣。”
赵棠哂笑：“我知道，其实他们就是群草包，学不过我便唾弃我，我若是能跟着学，又岂会比他们差？”
旋即她又默然了片刻，说道：“但是没有若是，我这一生，注定籍籍无名，为活着而活着，根本无从考虑其他。”
褚鹤略瞥了眼。
“魏鼎？”
“呃，是，但我不是道士哈，这是我自己造的假证，我没干什么丧良心的事，别杀我……”
“会起死回生术吗？”褚鹤懒得听他解释。
魏鼎哑然了片刻，说道：“这……不会吧，听都没听过。”
新姑爷感激涕零看向二舅子。
徐平卿冷哼了声。
褚鹤揉了揉眉心，说道：“旁的话朕也不多说，不论如何，朕都希望你能真诚。
不论日后移情别恋，或是不爱了，都要与她明说。霜降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拿的起放的下，可以直言说，但别瞒着她。”
原本还不觉有什么的霜降，闻言时却不禁红了眼眶。
主位坐着帝王，左右坐着徐平卿和裴惊蛰，三人神色都有些肃然，好似不是在接受新人敬酒，倒像是三庭会审。
再往下两座，分别坐着两个身着女官服饰的女子。
这位新姑爷站在三人跟前，脑袋缩的像鹌鹑，对几人的问话唯命是从。
霜降也是有些汗颜，不禁道：“你们再问下去，他都要吓死了，就你们这护犊子的劲，我逼他纳妾他都不敢。
况且我又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他要敢背叛我，我肯定自己清理门户了，用不着你们动手。”
二人的婚事轰动全场，竟是连帝王都出面主持，又有裴徐两家坐庄，不可谓不盛大。
宴席办了七天七夜，流水席摆满了两条街，全程便是乞丐和野狗都个个吃撑。
有个远道来的乞丐站在府门前左右打量，看守的也是直接给上一大碗饭和馒头，上面盖着各式的菜，叫他到一旁去吃，不够再来，但别在门口，以免冲撞了贵人。
乞丐咬了口馒头，说道：“小道看这有天子气啊，你说的贵人是陛下？”
看守闻言，试探询问：“您是如何知晓的？是道家人还是佛门人？”
她那时，眼中尽是落寞之色。
就像一个每日都在生死攸关之际的人，不会有精力去考虑学识是否能充盈自己。
有德妃罩着时，她尚且还能学，没了德妃罩着后，一切都变得更为艰难。
那年的褚鹤没法给出回答。
霜降见他久久沉默，连忙说道：“陛下不必担心经费问题，所有办女学宫的钱，我都可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