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蛰似是定了定神，做好了回答她问题的准备，说道：“荣棠，你问吧。”
赵棠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他刚才没刁难自己，难不成自己还能刁难他不成？
她想了想，却想不起有什么可以问的。
转而想起刚才褚鹤问他会不会纳妾的事，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他为什么。
但这毕竟是他二人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又不太好，大不了回去的路上自己再单独问他，再劝说一番。
褚鹤抓住了她伸出的手，额头青筋若隐若现，说道：“公主，不可。”
赵棠瞥他一眼，询问：“为何不可？”
就连裴惊蛰和徐平卿也都看向褚鹤，以及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手。
女子间说些体己话，相互打闹嬉戏也是在正常不过，按理他不该有这么大反应。
褚鹤动了动唇瓣，说道：“我日后再与你说。”
徐平卿捏着酒盏，神色看上去与平常无异，抿着的唇却暴露出他的紧张。
赵棠有种感觉，无论她说喜欢的人是谁，另外二人都会面露失落之色。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让她心里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但又被她自己打消了。
赵棠看向宋素月，说道：“喜欢你啊。”
她可没忘记刚才宋素月的回答，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想了想，问：“你和褚鹤何时成亲？”
宋素月瞥了眼赵棠，笑道：“快了吧。”
赵棠垂着眸，权当没听见他二人的对话。
而后，宋素月转到了赵棠。
赵棠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眸子，没来由的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裴惊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他正好也有话要问问他。
“人都走远了，还盯着看有什么用？倒不如你厚着脸皮跟上去，说你也和他顺路。”
但既然选择了玩这个游戏，便只能认真去对待。
他道：“像你这样的。”
这回答算是很笼统，又不会出错，毕竟赵棠是他的妻子。
赵棠本意不在于刁难他，自然不会深究他话中意味。
接下来的几轮，赵棠像是与几人犯冲一般，大多时候都会落到她身上。
徐平卿怔愣片刻，眼中露出几分惊诧，又迟迟没有说回答。
他下意识的看向赵棠，却见她只是疑惑的望着他，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徐平卿轻声低笑，旋即为自己酒杯满上，一口饮下。
沉默也算是另一种回答。
裴惊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赵棠歇了心思，随口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只要他说出口，自己之后就照着他说的给他找，不信入不了他的眼。
“……”
裴惊蛰望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他到底是明白赵棠的心思的，所以看上去并不想回答。
宋素月笑道：“褚鹤，你要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吗？要是说出口，我可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他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意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二人之间有不能说的秘密。
褚鹤松开了赵棠，赵棠或许是在想二人藏着什么事，一时倒是没去继续刚才的动作。
她端起酒杯，饮了一杯，说道：“我酒也喝了，话也回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赵棠转动，指向了裴惊蛰。
宋素月啧了一声，说道：“荣棠，我没说条件，那也不意味着你可以说谎，要说的都得是真心话。”
赵棠丝毫不露心虚之感，笑道：“你如何知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
宋素月道：“是不是真心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赵棠：“就只能你说心悦我，不能我喜欢你？你若不信大可摸一摸，看我的心跳的快不快？”
她去牵宋素月的手，大有真要让他摸自己心口的意思。
“荣棠，在场的人中，你最喜欢谁？”
一时噤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棠，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赵棠不知为何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看了眼褚鹤，褚鹤也直勾勾的看着她。
身边的裴惊蛰似乎身体都绷直了。
其他人都还好，唯独宋素月转到她时，问出的话总是让人难以回答。
赵棠不想回答，便只能喝酒应付，几杯下肚，早已意识迷离，面颊酡红。
于是在赵棠还要开始下一轮时，三人都发出了制止的声音。
裴惊蛰更是将人扶起，说道：“荣棠好像醉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将她带回去，几位慢走。”
徐平卿也跟着起身，说道：“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他是真的将徐平卿当做最好的朋友，却不曾想过，他居然对赵棠有意。
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怪每次他都要为赵棠说好话，让他多包容赵棠，他还以为身为朋友都会这般劝诫。
如今看来，早已显露出来，只是他自己不知晓罢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徐平卿转动了调羹，指向了宋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