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的脸色冷了下去,叱责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查?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的人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赵棠轻笑:“皇姐这是何意?你是笃定了我这做了荤腥,才来演这么一出戏的?
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
赵宁恶狠狠的瞪她,再难维持之前淡然处之的模样,一步步上前逼问道:“你肯定是做了,都藏在哪了?”
我们今日好不容易团聚一番,怎就招惹你了?偏要与我过不去,父皇可还在这瞧着呢。”
赵宁压根没想到她会有这番说辞,连忙呵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如今在皇陵行宫为父皇守灵,你却与我谈什么不语怪力乱神,你是不相信父皇能永登极乐?还是质疑老祖宗延续下来的礼俗?”赵棠反问。
“伶牙俐齿,你与我老实说,是不是用荤腥了?”赵宁质问。
赵棠道:“何必问我呢?有没有你不会自己看?”
她看向赵棠,询问:“有人来过?”
赵棠坐回了位子边,兀自盛了碗汤,说道:“有啊,你看不见吗?”
赵宁冷笑:“难怪要关着门用膳呢,敢情还有男人在,怎么听到我来就跑了?留你一人在这面对。”
赵棠心下也是一番无言,她原本打算和赵宁撕破脸,何必管她如何刁难,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她早过够了。
偏生魏鼎这人一根筋,硬是将东西都藏了起来。
转而看了眼褚鹤和裴惊蛰,又道:“人也得藏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端了荤菜塞到了桌子下。
褚鹤皱眉,正要说什么,就和裴惊蛰一起,被魏鼎一左一右拉着,齐齐塞进了床底。
赵棠只觉得这一幕分外熟悉。
不等她多想,房门就被敲响了。
赵宁冷笑道:“去将桌纱掀开,查看是不是藏在桌底下。”
赵棠也不去阻拦,缓缓起身站到一旁,看着赵宁的侍卫上前。
赵宁脸上几乎浮现出了得意神色,只等抓到赵棠的把柄,然后去掺她一笔,褫夺了她的长公主封号。
就在侍卫掀开之际,赵棠将一把粉末朝着几人撒了出去,喊道:“褚鹤!”
裴惊蛰解释道:“她一时兴起想作画,当时只有我在,我便叫她画的我的画像。”
褚鹤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这件事和他并无多大关系。
魏鼎目光在三人间游走了一番,又放回了画上,上面的人画得跟通缉令似的,谁能看得出是裴惊蛰啊。
他觑了褚鹤一眼,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多错多,索性不说,也不叫这两人说,说道:“你要是不想吃,现在就可以走。”
她目光落在桌上,意味深长的笑道:“该不会就在桌底下吧?”
她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留意着赵棠的神色,却见她神色未变。
赵宁是收到了消息,听闻这边有肉香才来的,这消息断然不会有错。
加上她刚才进屋里,明显嗅到了肉香,便更为笃定了。
旁处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桌上却萦绕着香气,她基本可以断定,还有菜藏在桌底下,叫盖在上面的纱布给遮住了。
赵宁冷笑:“你且等着,小膳房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此时不招认,待会被我发现有你好受。”
赵棠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悠然抿着汤。
按理说,通常做了饭菜,灶房肯定会留下痕迹。
但那是褚鹤,做什么都一丝不苟的褚鹤,不会让人查到半分蛛丝马迹。
没一会,搜查膳房的人便前来,觑了眼赵宁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并未发觉有血腥气和肉类。”
藏就藏,还漏掉了桌上的几双碗筷。
她没将赵宁的话放在眼里,说道:“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他们人可都还在这呢。”
“噢?那你倒是说说他们都在哪?都藏在这屋子里?”
赵宁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的各个能藏人的角落。
赵棠笑道:“你这不是说笑呢?这份是给父皇的,这份是给德妃的,这份是母妃的。
“五皇妹,听人说,有人胆大包天,在守灵期间偷吃荤腥,母后特意让我前来一一查看,还请皇妹行个方便。”
赵宁中气十足,来势汹汹,大有不找出证据不罢休的气势。
赵棠瞥了眼躺在床底的几人,无言了片刻,上前开了门。
赵宁见她开了门,就连忙将人拨开,闯入了她的寝屋,四处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她桌上。
四套碗筷,一道青菜汤,一个蒸茄子,还有一碟栗子糕。
魏鼎连忙道:“吃,吃,我肯定吃。”
正吃着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隐约听见一道女子声音道:“父皇入殡守灵期间,不得食用荤腥,都给我搜,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如此。”
俨然是赵宁的声音。
赵棠甚至并无意外,只是心中暗道真是阴魂不散。
魏鼎最先慌乱,低声说道:“我们得把菜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