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卿嘶了一声。
裴惊蛰也不隐瞒,说道:“如今宋素月被盯的水泄不通,我的人早先就跟我说了,发现了有你的人也在蹲守。”
徐平卿啧了一声:“真没意思,宋素月这人也没意思。整日就待在宋家,也不怎么出来,根本看不透他想干什么。”
“你怎么不说,他恰恰是知道有人在盯着他,所以才一直不曾出门。”裴惊蛰道。
“但我们能做的也仅有如此了,难得还能给他抓起来不成?现在宋家器重他,和他对着干没好下场。”
裴惊蛰面色淡然道:“事情太多冗杂,就给推了,只有其他礼官陪你一同前去。”
徐平卿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他倒是巴不得裴惊蛰与他一同前往,不然留他在京都和荣棠走的近了,他心里膈的荒。
但他也只是这么想想,并不会去落实,毕竟他明白,现在可不只是他和裴惊蛰竞争这么简单。
还有巨大的竞争对手褚鹤,以及那个娘娘腔宋素月。
他走起路来悠然自得,说道:“话说,那个宋素月最近好像没露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赵棠就是这样的人。
褚鹤身上的味道让她格外安心,因而她靠在了他怀里,贪婪的嗅着熟悉的气息,才能彻底抚慰原本躁动的脾气,安然入睡。
——
下朝时,徐平卿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裴惊蛰,拍拍他肩说道:“有空没?帮我点忙。”
裴惊蛰没拒绝,他知道如今徐平卿能找上自己帮忙,多半是和赵棠脱不了干系。
赵棠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到片刻的安心,伸手抱住了他。
良久后,又带着些许哭腔嗓音问:“你刚才为什么没跟上?”
褚鹤轻抚她后背,回想了一番她说的是什么,而后道:“因为还有事没做完,只是想来看你一眼。”
赵棠沉默不语。
褚鹤眼眸泛着淡淡光辉,抿了下唇说道:“还因为,看到了你和裴惊蛰在一起,有点生气。”
画中桃花树下,女子坐在太师椅中,手臂靠在扶手上,婀娜又恬静,端庄又俏皮。
所有细枝末节都补全了,唯独脸部依
赵棠偏过头不去看他,俨然并不想回应他的问话。
她性子就是这般,每次这种时候,反而是最沉默的那个,褚鹤早已习惯了。
他看她良久,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说道:“公主歇息吧。”
赵棠抬眸看他,拉住他袖子:“你呢?又要走?”
褚鹤垂眸看了眼被她拉着的衣袖,转而凝视她的脸:“我留不留下,全听公主的。公主想让我留下吗?还是需要我去将裴惊蛰请回来?”
裴惊蛰没想再继续这件事,问道:“你找我究竟是要帮什么忙?”
“帮我看一幅画,人面我不知该如何落笔。”
裴惊蛰原本不以为意。心想着徐平卿何时还会摆弄这些文雅之物,但在看到他高悬在房间的挂画时,才明白其中深意。
那是一张怎样的画?
所有的色彩丹青都是用的最好的,就连画布也是千金难求,每一笔都描的格外细致入微,巧夺天工。
裴惊蛰没说话。
徐平卿却不罢休,撞了下他胳膊,问道:“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裴惊蛰拍了拍被他撞过的肩膀,说道:“徐平卿,你这样打探消息的计谋实在不高超。”
徐平卿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心虚,说道:“你我二人既是一体,若有什么消息自然是相互得知最好。”
“那你为何不先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耽误太长时间,府上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徐平卿道:“知道知道,你们可都是大忙人。”
裴惊蛰反问他:“你没什么事做吗?”
徐平卿道:“如今太平的很,有我们武将什么事?无非就是每日操练军兵,还有帮着大理寺抓些作奸犯科的罪犯。这不等和亲队伍开始行动,就有的我忙了。”
他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之前和亲送亲伍里面有你,怎么给取消了?”
赵棠得到这样的答案,心里才算是安心下来。
诚如她所说的,就算二人之中迟早要分开,也只能是她先不要褚鹤。
她脑子里有些纷乱,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入睡,伸手摸到腰间环着自己的宽厚手掌,她悄然翻身,与褚鹤面面相对,发现他早已经睡熟了。
作为侍卫,他的睡眠一向很浅,鲜少有能睡死的时候,可见近来是真的忙碌。
赵棠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兴许是忙着二人之前的计划,又或是忙着和宋素月的婚事,她没有去过多的追问。
赵棠又不说话了。
褚鹤轻拿开了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说道:“我去将人找回来。”
他起身就走。
没几步,回头看赵棠,就见她萧条的身影坐在床边,眼眸中又浸湿了泪水望着他的背影,我见犹怜,令人心生怜惜。
褚鹤重新走了回来,将人抱在了怀里,说道:“骗你的,我今日哪也不去,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