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呵。”
徐平卿想起那人的谈话，便觉得丢面，合着一开始，裴惊蛰怕是就动了这心思，只是恰逢那时候他上赶着去说了这事。
所以他才会答应的那么轻快，甚至没有丝毫犹豫，根本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徐平卿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真叫人气的牙痒痒，这么丢面的事还得他自己说出口。
他拍了拍赵长弈的肩，说道：“我也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养着吧。以后别去招惹她，除非你想尝尝我拳头的滋味。”
赵长弈问：“怎么了？”
徐平卿没打算与他说赵棠和褚鹤之前的事，摇摇头道：“提防也没用，我与裴惊蛰加起来，或许还不及他在荣棠心中地位重。”
赵长弈疑惑道：“为何？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裴惊蛰放下茶盏，说道：“没什么，既然你安然无恙，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就起身先一步离开。
赵长弈咳嗽了几声，用褥子将自己裹成三角粽，面色还有些发白，说道：“哎，没法啊，这世道本就吃人，不走险路行不通。”
他扫了眼两人，裴惊蛰端坐在一旁喝茶，徐平卿叉着腰站在自己跟前咋咋呼呼，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画风。
又有种分外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多年前还在学堂时候的模样。
“好久没见你二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了，是我之前说的话奏效了吗？”
赵长弈问。
赵长弈笑问：“我有的选吗？”
“死，或是效力。”
赵长弈长喟叹一声，似是真有认真思索一番，而后才道：“那我还是更想活着，你们几人之间的戏码我还没看够呢。”
赵棠道：“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戏还是要演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长弈闻言苦笑，心道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赵棠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怕是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
“知道了。”
她叫人先将其引去前厅送茶侍奉，自己则从浴桶中起来，穿好了衣衫，朝着前厅去。
室内有烛台，燃着烛火，将屋内照的亮如白
赵长弈倏然笑了起来，“外人都说你愚笨，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你比谁都要看的透彻，连他人都不曾察觉的事，偏生被你看破了。”
赵棠道：“只是你忽略的一件事，你虽与我往来少，自然以为我很多事都不知道。但我最不信的就是人心，没有人会不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赵长弈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那荣棠公主要怎么处置我呢？”
赵棠看着他，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想保住自己这支旁系，何不信我一回？又或是说，信褚鹤一回。”
赵长弈看向她身侧的褚鹤，心下不免有些疑惑，褚鹤就算能力再大，顶破了天，那也只是最强的幕僚，如何能为他谋求最大利益？
赵长弈苦笑：“那我可不想。”
赵棠刚在府上漫步完，回屋沐浴，就听人说裴惊蛰来了。
她不免有些诧异，毕竟裴惊蛰一向不会晚间造访，突然前来怕是有什么急事。
“他有说是因何事造访吗？”赵棠问。
霜序道：“没说，只道是要见公主你。”
赵长弈不禁咂舌，说道：“总觉得他有些变了，都没以前礼数周到，是有什么急事吗？”
徐平卿道：“算急事吧，他要赶在宫门大关前，去和陛下提和离。”
“和离？和长宁？”赵长弈惊诧不已。
徐平卿却不以为意：“不然还能是和谁？你一开始撮合我们二人结盟，就该预想到有这天”
“我是想过会有这一天，却不知会来的如此快。要知道他那么迂腐的人，谁能信他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事，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徐平卿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改不了打听八卦的毛病。”
赵长弈干笑了两声：“这不是好奇问问吗？那个褚鹤，看着可不像一般人，对赵棠上心的程度，可谓是能为其出生入死。”
他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赵棠身边如猛虎坐镇般的模样，便不禁心悸。
“所以你们还是要多提防着些。”
他此话一出，徐平卿和裴惊蛰动作都顿了一下。
——
赵长弈被送回侯府时，早已昏厥过去，通体检查下来，倒是没有皮外伤，所受之刑为水刑。
将人来回反复浸泡在冰冷彻骨的水中，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折磨。
徐平卿和裴惊蛰结伴来看了他一会，见他并无大碍后，便放下了心。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她，你该幸亏她没事，若是她有事，不用她来收拾你，我揍的你亲娘都不认识。”
可看赵棠那笃定的神色，又不似在戏耍他，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莫非他二人还有后手？
“你是说，要我帮三殿下？”赵长弈还是不确定的问出口。
赵棠却摇摇头：“是褚鹤。”
也就是说，褚鹤虽如今被赵岐所用，但未来花落谁家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