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旋即笑了，低低的笑，声音悦耳动听，“原来是因为这啊……”
褚鹤抿唇不语。
她含笑道：“我还以为你很乐意跟着她呢，这不是在给你机会吗？”
褚鹤冷着脸。
她脸颊蹭了蹭褚鹤的掌心，歪头说道：“本宫这么说，是因为本宫了解自己的皇姐，如若我拒绝，她反而会强硬将你要过去，但若是我主动给她，她才会犹豫不决。”
“生气了？”赵棠在褚鹤斟茶时摸上他的手。
褚鹤身形微怔，生硬道：“没有。”
“本宫又不傻，你是不是生气我还能看不出来？但我更好奇你为什么生气？”
褚鹤抬眸瞧了她一眼，说道：“公主将手松开，奴在倒茶。”
赵棠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主动牵起了他的手，褚鹤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将水壶拿下，防止飞溅的茶水烫到赵棠。
但让人意外的是，不被看好的褚鹤却在比试中拔得头筹，无论是隐匿攻击防守之类的招式，还是谋略计划兵法，都游刃有余，对答如流。
赵棠在那次比试中挣足了颜面，以至于赵宁找到她，当着众人的面，向她要褚鹤。
她只是轻笑着，抬眸瞧了眼褚鹤，笑问：“皇姐想要你，你想不想跟着她？”
褚鹤望着少女娇俏的模样，喉结翻滚，缓缓道：“奴听公主的。”
他猜赵棠不会放他走，她说过的，自己是她的人，无论生死都是她的人。
无论那日的场景再出现多少次，他也会坚定的站在赵棠这边。
这是计划失败后，宋素月又告诉他没事，之后找到机会再做打算。
褚鹤却说：“不用了，跟着荣棠也好，虽然不会有所助力，但也不容易打草惊蛇，反而更利于之后的计划。”
宋素月愣了片刻，笑问：“真的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吗？”
“……是。”
倏然，门开了。
他警惕如鹰隼的眸光朝着看去，
他等到了赵宁落水的机会，朝着她奔去的同时，听到了另一声惊呼。
那声惊呼或许旁人不在意，但他却已熟悉已久，不会认错人，正是赵棠的声音。
他硬生生止住了步子，转而反其道而行之，越过无数朝着赵宁奔来的人，跳入湖水中，将赵棠给捞了起来。
在这之后，褚鹤问过赵棠为什么她那日会落水，赵棠翘着腿，笑吟吟道：“我看见了，你一直在留意着皇姐，你喜欢她？想去她那伺候？”
褚鹤没说话。
“褚鹤啊，本宫是在留你，为了留下你真是煞费苦心，你可莫要背叛本宫……”
“奴永远，不会背叛公主。”
褚鹤猛然从梦中惊醒，昏暗的屋内，只有窗户那投射出凄惨的月光。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撑着坐起，指着简单的动作都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直皱眉头。
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满脑子都是赵棠的模样，迫切的想要得知她的消息。
“我不放又能如何？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在放开，不然你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赵棠牵着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含笑望着他。
分明那时候她还年少稚气，眼神中并无引诱的意味，似乎只是觉得这样做很好玩。
但褚鹤那时已经年长，到了郁郁葱葱情窦初开的年龄，耳根有些泛红，想抽回手，却被她紧紧握着，不敢用力，怕伤到她。
“公主不是说让奴永远跟随你，为什么要将奴送出去？”
但赵棠似乎总不按常理出牌，她笑道：“皇姐若是喜欢，就拿去吧，不过是个侍卫罢了？岂能因他影响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他眼光沉沉，抿唇望着眼前少女，那个说永远不会丢弃自己的少女，似乎那句话只是玩笑。
不，他才是最大的玩笑。
倒是赵宁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虑，反倒没有率先答应她的说法，只说之后再考虑，便离开了。
赵宁走后，褚鹤更显沉默，跟在赵棠身边几日，一句话也不说。
宋素月轻笑：“行，听你的，只要你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就行。”
但后来，操练场上，诸多侍卫一同比赛，若是实力排名落后，便会重新换人。
这不仅仅是侍从间的斗争，也是各自侍奉的主人之间的荣誉之争。
所有人的侍卫都有足够的俸禄和足够的时间，还能跟随主子一同学习，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赵棠从一开始，眼底就布满了阴霾，她知道自己的参加不过是笑柄，却又不得不参与其中任由他们笑话。
赵棠抬起的脚提了提褚鹤，说道：“偏生我不让你如意，我倒要看看，若是我与她一同落水，你会先救谁？”
她那时虽然还年幼，但已初具如今性格，她恶劣的笑：“不过好在你选了我。褚鹤，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如果那日你选的人不是我，我会在皇姐将你要去之前，将你杀了。”
“我的人，死了也只能是我的。”
赵棠说的话不近人情。
褚鹤那时便知道，赵棠这人很合他心意，娇纵又柔弱，让他割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