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下人一个个要分散去找,霜序连忙说道:“慢着!”
她对徐平卿道:“我知晓公主去了哪,她夜间睡不着时常会在府上走动,这会应该在湖边赏月,我这就叫霜见去将公主找来,驸马先进屋坐下,奴婢给驸马倒杯茶冷静冷静,犯不着兴师动众。”
徐平卿疑惑道:“这么晚了,她还出去走动?外面还这么冷,她那么怕冷哪里受得了?你们也不知跟着点,万一出事怎么办?我自己去找她。”
霜序忙不迭道:“驸马还是别去了,公主多半伤心着呢,您也知道,抚养公主长大的德妃,就是落入湖中溺亡的,她每每去湖边,都是哀悼德妃,不让人跟着,不想叫人瞧见她脆弱的模样。”
徐平卿这才没有急着上前,他是
徐平卿低声骂了句,转身离开了。
他来到了赵棠的院落,却发现院门还是开着的,他不禁皱眉,说道:“府上的下人怎么当差的?院门都不关。”
他进了院子,却发现房门也是开着的,心下一惊,连忙上前,进去一看,人居然没在。
“荣棠?”他唤了一声,没听见回应,当下心慌起来。
一时间灯火通明,霜序霜见匆匆披了衣衫赶来,就见徐平卿黑着脸站在赵棠门前,院里都是被徐平卿给喊起来的下人,乌泱泱的站了一群。
徐平卿这时候去自己屋里,岂不是就发现自己不在?依照他的性子,指不定要派人搜寻,到时候都不是被他一人发现那么简单。
赵棠万分后悔自己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为什么要来看褚鹤?就活该他直接被徐平卿砍死,反倒能避免今日这般窘境。
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更是怨恨起了褚鹤,无声哭泣着。
徐平卿似是听到什么动静,竟在院门前站定,凑到门上听着什么。
赵棠甚至能看见他的靴子,若是此时徐平卿趴下从底下往里看,就能瞧见二人。
她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而此时落在褚鹤眼里,却格外的刺眼,像是要将他逼疯一般。
褚鹤额头青筋凸起,他把唇瓣贴在赵棠耳边,说道:“让他知道吧,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不要公主,我要,我会给公主想要的一切。”
“不。”赵棠惊慌的抓住他的手说。
隔着一堵墙,赵棠似乎都能感觉到徐平卿提着灯笼寻找的声音,他用鞋子拨弄开地上的雪,探寻着香囊的踪迹。
而后听徐平卿粗暴的踹翻了一只花盆,瓦瓷做的花盆碎裂,发出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像是敲在了赵棠的心上。
赵棠不敢想,若是真叫徐平卿撞破了,会是何等的景象。
而今徐平卿对她好,还是建立在他以为赵棠迟早会是他的基础上,可若是让他亲眼看见自己与他人私相授受,岂不是会失望透顶。
赵棠竟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也不知是怕失去了徐平卿的助力,还是担心二人情分到此为止。
她拍了拍褚鹤的手,止不住的摇头,褚鹤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并不想就此放过。
有一瞬间,他想冲动的就这样,让徐平卿看到,让徐平卿彻底死心,这样就没有人能与他争夺赵棠。
徐平卿质问:“你们怎么回事?主子都不见了,还睡得着?”
霜序闻言,心下一顿,与霜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方所想。
今日褚鹤留住在府上,二人是知道的,也知道赵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指不定要去找褚鹤,所以即便听到一点动静,二人也没当回事,怕打扰了二人的好事。
可谁能料到,徐平卿半夜还会折返回来。
“还愣着做什么事?还不快去找人?她要出什么差池,今日守职的人都是死罪!”
她只觉得一阵窒息,指甲几乎掐进褚鹤的肉中。
倏然,赵棠迅速的捂住了嘴,指甲将褚鹤的手划出了一道血痕,怨毒的瞪了褚鹤一眼。
徐平卿切切实实的听到了这么一声,倒是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嘟囔道:“*的,半夜还能碰上野鸳鸯,天寒地冻的别给凉着了,你他*是不是男人,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门后的赵棠身体紧绷,不敢再作声。
偏生褚鹤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赵棠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死死的抓住褚鹤的手,听着外面的动静。
徐平卿骂了句:“*的,到底掉哪去了?她好不容易送点东西,还能给搞丢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会,自说自话道:“该不会是落在她屋里了吧?”
这么说着,他似乎真确信了这一说法,打算去赵棠屋里找一找。
赵棠悬着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高悬起来。
他心中盘算着,感觉到徐平卿脚步走近,忽觉虎口处被咬了一下,褚鹤低头,就看见赵棠泪眼婆娑的模样,她的眼神带着祈求。
为什么要祈求不被徐平卿发现?
褚鹤心底变得烦躁起来。
她都与自己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担心被徐平卿撞破,是怕徐平卿不要她吗?
明明她性格不该如此,她嚣张跋扈,鲜少害怕什么,若是放在以往,她断然不会在意这些,她本就是特立独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