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主动去拆穿，只是不想和赵棠撕破脸皮罢了。
比起撕破脸皮让两人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容易的办法，就是让赵棠主动和其断绝关系，往后无论是她的身还是心，都只能容纳他一个人。
他饶有兴致的瞧着赵棠思虑的脸，他和赵棠本就是一类人，因而对她分外了解，这人最是多疑，若是威胁到了她，她势必会按捺不住想去求证。
果不其然，赵棠没
赵棠勉强装的镇定，心中想着褚鹤理当不会骗自己，也没道理骗自己。
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还是一些险些害得自己身败名裂的丫鬟，难道不该杀吗？
而且当时褚鹤也说了，他已经将人的尸骨丢去了乱葬岗，早该毁尸灭迹了才是。
她道：“你莫不是出幻觉了？她怕是都已经投胎转世了，哪里还能见到活人？”
徐平卿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说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她。她现在日子可过得滋润着呢，身边还好几个丫鬟伺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当了谁的官夫人。”
想到自己死前五脏六腑焚烧的痛，以及心中剧烈的不甘，她就觉得呼吸不畅，拍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徐平卿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这般骇人的目光，像是要将谁凌迟了一般。
他倒不是觉得害怕，反而感到有些新奇，果真不愧是赵棠，总能给自己带来别样的惊喜。
他盯着赵棠瞧了许久，越看越喜欢，索性直接说道：“你认识素月？讨厌她？”
赵棠略微收敛了几分戾气，转头看向徐平卿，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才说道：“不认识，听这人名字就觉得不顺眼。”
赵棠面色顿时阴冷。
徐平卿看得有些发怵，说道：“我也没刻意去记她名字，你犯不着为这事吃醋吧？说她水灵也是我爹说的，他老人家为老不尊，不关我的事。再水灵能水灵过你？”
赵棠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心口起伏加快，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吓了徐平卿一跳。
“素月——”
赵棠怎会可能忘了这个名字，前世褚鹤后来的皇后，原来在这么早之前，二人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
赵棠是不觉得和宋将军有关的能是什么有趣的事，但见他在兴头上，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什么趣事？”
徐平卿说道：“我爹说宋将军从边关带回来一年轻女子，那女子曾救了重伤的宋将军，被宋将军收做了义女，要将其带回京中。”
赵棠微顿，眼眸微眯，多了几分深思，回想着前世这时候似乎也有这么回事，只是那时候她还在忙着与裴惊蛰的婚事，并无暇顾及这件事。
总觉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她给疏忽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徐平卿道：“你也觉得很有趣是不是？且不说蛮荒之地，哪来长得水灵的女子，还能这么厉害救他于危难。要我看，宋将军怕是瞧上她了，找个由头将人给带回来罢了。”
他意有所指，兰月以前是赵棠府上的丫鬟，和外人接触少，认识的能作官将人金屋藏娇的也就褚鹤一人。
加上赵棠到最后，也是将兰月交给了褚鹤处置，褚鹤还说已经将人弃尸荒野。
这就是徐平卿今日来的目的，不枉他这几日的调查，当真是一出好戏。
赵棠真当他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褚鹤的事情三番五次闹得沸沸扬扬，又岂会是空穴来风，真真假假一探便知。
徐平卿笑道：“莫不是还记着那个叫什么月的丫鬟整你的事？你当时就该将人交给我，我会叫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生不如死。”
赵棠道：“人都死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死了？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徐平卿说的意味深长。
赵棠眸光一滞，顿时冷了几分，狐疑地看向徐平卿：“你说什么？”
徐平卿看了眼她捏着茶盏有些泛白的手指，轻笑道：“谁告诉你她死了？我可还见到那丫鬟活生生的。”
她这次来京都，定然是奔着和褚鹤里应外合来的，而褚鹤竟然从未将这件事透露过半分，俨然像是防贼一样防着她。
说是她利用褚鹤，褚鹤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利用她一个花瓶公主侍卫的名号，卧薪尝胆，与人里应外合，在功成名就后将她给关押起来欺辱。
没准褚鹤一早就做好了折辱她的打算，无论她前世有没有丢下褚鹤跑路，都免不了既定的结局。
难怪呢……
以往那般忠诚的犬，最近愈发嚣张了，还敢反过来桎梏她，原来是那女子要来了。
赵棠却并不这么认为，她细细思忖，从他的话中找出关键，询问：“你说那女子生得水灵？”
“对啊，我爹说水灵，那肯定是水灵的，他说了，那就不像是边塞能有的女子，倒像是京都能养出来的。他给宋将军说了，但宋将军压根不听，坚持要将人给带回来，谁全都不听，跟中了邪似的。”
赵棠心下不免多了几分疑虑：“可有提起那女子叫什么？”
徐平卿思量了一番，“叫……叫什么月来着？”
他一拍脑袋，说道：“素月，对，叫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