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有化不开的阴郁，赵棠停在原地，与他对视了许久，没有再和以往一般贴上去。
她这人向来如此，谁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回敬别人。
见裴惊蛰实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赵棠便转身要进屋不再理会。
听到身后传来裴惊蛰的声音，轻轻地，听不出情绪地说：“我没有。”
赵棠问他：“没有什么？”
分明处在下风的人是赵棠，裴惊蛰却一副良家妇女被占了便宜的模样，喑哑的嗓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明明已经快成功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你名正言顺的嫁给我。”
赵棠冷笑：“是娶我，还是娶四皇姐，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言而无信之人。”
“到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从未，从未喜欢过你，讨好你，都只是为了今日。嫁给你，摆脱和亲，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裴惊蛰瞳孔震动，那双隽秀的眸中，似是经了一场大雨的洗涤，失去了原本的光亮，暗淡无光，如霞光落幕，最后一丝光亮也泯灭在了黑夜中。
赵棠想，原来人的眸子，真的会下雨。
望，很是笃定的点头。
裴惊蛰动了动唇瓣，欲言又止了许久，才道：“好，你等我。”
赵棠没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她有些不敢置信，当时她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她只想达成目的，不需要知道裴惊蛰究竟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同情。
但她的计划还是落空了，不日，就传出裴惊蛰和赵宁的婚事，在她听来犹遭雷击。
裴惊蛰却不肯再说，又站了一会，兀自转身离去。
后来霜序霜见谈及这事，猜测裴惊蛰是说他没有和赵宁私相授受。
因为第二日，谣言就被压下去了。
在那之后，裴惊蛰躲着她，便是碰见，也是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就连成亲当夜，他也没有回来。
听人说，赵宁哭着找上了他，裴惊蛰陪了她一夜，至于真真假假，赵棠没有去追究。
只是外面越传越起劲，想来是有意要传到赵棠耳朵里的，借此来嘲笑她即便得到了裴惊蛰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当晚，她看见了裴惊蛰站在她院中。
裴惊蛰身形颀长，站如松，月色对他格外偏爱，为他镀上一层光辉，即便在夜色中，也是最耀眼夺目的明珠。
赵棠去裴家质问裴惊蛰，却被拒之门外，被告知他在准备和赵宁成亲的事宜，不便出来见她。
赵棠回去后，将目之所及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也难以平复情绪。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在秋猎时算计了裴惊蛰，强行与他修成正果，让他娶了自己。
她迄今还记得裴惊蛰清醒后的目光，沉沉的，像是风雨欲来时的铅云，没有柔情，也没有怒气，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但她得意的笑了，她知道裴惊蛰会顾及颜面娶自己，尽管以后没有好脸色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