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人的鼻尖距离马桶的水面只有不到两公分。
“咕噜。”
老人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
王玖笑嘻嘻的把老人头颅放在了洗手台子上，把马桶盖放下来，自己一屁股坐上去。
“何苦呢？”
“没有用的……“
老人冷哼了一声。
“老头子我就剩一个头了……你能对一个死人再杀一次？别笑死老头子了，
即使把我泡在水里一整天我也不会死……
等等…！！
中文发音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
是第几天？”
王玖循循善诱，就像在教牙牙学语的娃娃。
老人有点不太想搭理他。
仿佛能够用眼神穿透过去。
良久，老人的头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用的……”
切。
王玖手中的“道理”缓缓靠近对方的脸颊，
因为自始至终得病的只有一个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徐太太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早已经去世，
于主任重新在脑海中将自己的爱人构思了出来，
所以徐太太最近总是会抱怨这样每次她回家或是醒来的时候，丈夫总是不在家，
还经常在家里闻到香水味儿，
恐怕他们不会同意的。”
王玖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
“王大爷曾经是个混迹街头的闲散人士，上了年纪后老无所依甚至还有双重人格的精神疾病，是清河公寓的人们接受了他，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与住所。
2楼的住户暂且不太清楚。
3楼的老太太一直在等待自己儿子的归家，
“哦，换句话说……
他们不正是青禾公寓火灾死伤17人的帮凶吗？
那些轻易被人用金钱收买毫无底线，全然不顾有些住户可能会因此流离失所的家伙们。
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
盛发集团那两个畜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这栋楼带着里面的生命毁灭。
当着老人的面儿掏出了从左仆射那儿拿到的打火机。
一瞬间！
老人头颅双目微睁，整个房间里的温度急剧降低！
但是又在到达某个临界点之后居然隐隐生出一种源自身体内部的燥热感。
“叔，让我猜猜。”
日头高悬，
转眼已是正午
这古时说法，
正午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之时，邪魔鬼道皆退避三舍。
但是，
头颅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谁能晓得你小子这么不尊老爱幼啊？！
烦死了！
又闭眼？
王玖有点不乐意了。
你带我去马桶那边干嘛！！
住手！！！
第四天！！
今儿是第四天！！！！”
老人头从最开始的云淡风轻被王玖一个动作吓出了方言。
我不是听不明白中文！
也不是没没有文化！
不想跟你说话看不出来吗！
啧……
见老人还是沉默，王玖一把拎起老人头颅，转头就往厕所走去。
右手翘着兰花指，
微微笑着：
“叔啊，咱是小学语文没有学好吗？
来，我重新问一遍哈，
你仔细听——
甚至已经长时间没有同房。
因为她是基于现实创造的，但是现实中的她本就是于主任的一个人格罢了。
但据我所知……她那个当警察的孩子已经……
她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了。
4楼的于主任夫妇嘛……其实两个人都已经得了非常严重的疾病……
不，
应该说……他，
当然了……”
王玖摸了摸下巴。
“……这只是一个带有主观因素的个人判断。”
“至于如何完成所谓的任务……
应该是将刚才那些个没签字的他们带离这里，不过……
王玖用拐杖拄着下巴，面向旁边儿的老人头颅。
“……这栋公寓里面……有几个真正的住户？”
王玖掰着自己的左手指头。
“1楼看门的保安王大爷，3楼等待自己儿子回来的独居老太太，2楼应该也有一个没有签字的，4楼的是……于主任他们夫妇，至于5楼的，咱俩一起应该都熟悉的。
至于其他的那些随随便便就把字儿签了的人，他们真的是这个楼里的住户吗？？”
若是有人在此刻来到这602房中，
一定会被这后现代主义极具夸张和象形力的画面给吓得抽风过去。
一身白大褂的长发青年跪坐在床边的地上，
双手紧紧捧着一个枯瘦的老人头颅，
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死死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