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仍旧没有办法相信面前的人会选择不相信她这件事情。
又觉得多年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受宠的样子不过是场虚的不能再虚的假象。
同床共枕,却又各有心思。
她话音一转,又跪在地上,“若侯爷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奴也就承认了吧,三皇子与奴,是敌,是仇,是恐惧。”
她抬起头,目光真挚的看着她,随后又朝他拜了一礼。
她原本以为一切不过是一场太过凑巧的戏码,结果现在却变成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略带些失望,但又觉得可悲。
整整四年。
她最完整最纯真最无法弥补的四年。
她都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唐棠抬头望着他,这次却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想说出口。
突兀的有些乏力。
现在想想应该很久之前,他怕是就已经知道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那……知道她的身份吗?
有些事情,在心中落下了痕迹。
就算是面对于三皇子的次次威胁,她的性命全都在那人的手上,但是她从未有过任何想要出卖他的想法。
可他不仅仅不相信他,甚至还一直监视着她。
无声的回答,静默的别院,和跪在地上的梅姨娘。
“此事与她并无关系,你莫要伤害无辜之人。”
她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过了良久,她低着头,语音有些哀恸,“那道士,你也不要为难,是我先求了他,他心思灵动,性情纯善,想救我于水火之中罢了。”
梅姨娘被扔在了地上,她如今双腿软了彻底,根本爬不起来。
“奴害怕三皇子,奴怕他会将当年事告知侯爷,让侯爷知道奴与接近侯爷的女子并无两样,可奴…早已……奴无奈,只能央求梅姨娘带奴出去。”
“那你为何去找那道士?”
她垂了眸。
夜幕将至,院子里被点了烛火。
唐棠看看着他们,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真是可悲的很。
有的时候,她真的看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肖右安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如此落寞的她,这一路走来,那些暗卫虽不曾伤她分毫,但却为了行程有些急迫,以至于她如今略显的有些憔悴。
他却只是站在那楼阁之上,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选择怀疑我,应该也调查了不少关于奴以前的事情,奴出身卑贱,又自幼受尽折辱,本也无与皇家有缘,可四年前,有了契机,奴太想活着了,便入了侯府,奴胆小,不敢成事,便谨小慎微的活着,可……三皇子他……”
说到重要的位置,她猛的直接落了泪水,“他不是人,他…命人屠了许多与奴在一起的朋友,更是杀了当年待奴极好的夫妻俩,奴恨他但那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奴…那日见到三皇子才失了态。”
这世界,本就是真真假假。
她要活着,当然可以适当的让人知道三皇子和她的关系。
但不能是雇佣关系。
名声,地位,脸面,她统统不要。
可他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她。
“那你自己说,你和老三是什么关系?”
管事命人摆了把椅子,他那一身白衣倒像是个谪仙。
“没关系!”
而他们都会因为这个痕迹,慢慢的开始变得有些不再像之前的那般单纯。
唐棠收回了目光,她低着头,好像和之前乖顺的样子并没什么两样,但她却没有说那些让男人心中波动的话语。
“侯爷是疑心奴和三皇子有什么?还是如何?若是觉得奴和三皇子……那又何必让奴独自见他。”
那日突如其来的相见,着实让她有些心中怀疑。
但毕竟是三皇子先找上门来,和他的关系也并不大。
“水火之中?侯府的日子有人为难你了?”
他从楼阁上步步行至她的面前,手中扇轻轻抬起来人的下巴,迫切的让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眼中。
“唐棠,我给过你机会,上次的逃跑,和三皇子的相见,还有这次,本候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肖右安看着这些年的份上,已经容忍了她两次。
但他的耐心也很有限。
她瞧见那红彤彤的红光,却骤然像被吓到一样跌坐在地上。
“不要,别过来…奴错了,奴真的错了,别过来…”
她大声喊着,却朝着梅姨娘的身后爬了过来,她紧张的抓着梅姨娘的胳膊,小声喃喃,“对不起,姨姨,对不起,我没办法报仇,对不起…”
梅姨娘虽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但是听见她这么可怜的声音,确实有些心疼。
她将人抱在了怀里,拍着她的肩膀,“
过了良久。
他才慢慢开口,“你私下出府,所为何事?”
冰冷彻骨的感觉爬满了全身,让她难掩害怕的本色,但她这次没有像从前那般,只是有些执拗继续问着。
“为什么?”
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