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熠眉头一蹙,“既然是西城外发现的尸体,与柳家设宴又有何关系?”
“虽然是西城外,但距离柳家不远。且同一时间内,只有柳家人多且杂。”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梁大人特意解释道:“实不相瞒,在来侯府之前,下官已经去过好几家了。”
说着,梁大人还疲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侯爷有所不知,女尸身上的伤十分古怪。”
宁熠看向孙氏。
孙氏非常自觉地领着宁竹馨离开书房,不过问政事。
“侯夫人、大小姐不必回避,此事与大小姐有关。”
梁大人远远走来,一边行礼一边说。
宁竹馨一愣,与孙氏面面相觑,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需要麻烦京兆府的事。
随着宁竹馨的话,孙氏想起来了。
宁兰襄说的话确实难听,也确实任性,但终究是孙氏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再怎么任性,宠了这么多年,不是说不宠了就能不宠的。
看出孙氏的心思,宁竹馨也明白,只是轻声劝道:“娘,真正的保护不是让襄儿一直躲在您的羽翼之下,而是让她自己飞起来。”
“您以后真的不能太宠她了。”
良久,孙氏叹了口气,拍拍宁竹馨的手背,就当是答应了。
孙氏这话让宁竹馨脸上的笑容淡了去。
“母亲,您这话我不喜欢听。”
宁竹馨退到宁熠身旁坐下,摆弄着自己的衣袖,委屈地说:“在您眼里,女儿的作用就只有保护妹妹吗?连别人欠我的恩情,都要给妹妹用。”
“馨儿,娘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宁熠放下笔,对宁舒云送的砚台很满意,此刻也有心情帮宁舒云说两句好话。
“多谢侯爷!”梁大人高兴得再次深深鞠躬。
这次宁熠没拦着了。
一盏茶之后,宁舒云和宁兰襄也带着人来了主院,同宁竹馨一起站在梁大人的面前。
宁兰襄不知道是什么事,站在原地很不规矩,很想问问孙氏到底发生了什么。
惹来孙氏的频频瞪眼。
“她真是这么说的?”孙氏一边爱不释手地轻抚锦绣阁出来的锦缎,一边反问。
宁竹馨点头,“我瞧着不像假话。况且,她说的也没错。若不是我把婚约让给她,她能有今日?”
话虽这么说,但孙氏仍然有些怒火在心头。
“她若真的心存感激,怎会这么不知足?我都已经按照嫡女的份例给了她不少东西了,她还要在外人面前害侯府丢脸!”
“母亲~”宁竹馨柔声打断孙氏愈发增长的火气,“这还真怪不得她,她被关在西斋院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怨气是不可能的。”
“致命伤是一个牙印。而这牙印的里里外外都严重腐烂,其他地方却完好无损。”
“这般诡异的伤势引起百姓恐慌。还有人说什么这是鬼物作祟,都闹得有百姓搬出京城了。”
“实在没办法,我等才来叨扰。”
梁大人朝宁熠深深作揖。
宁熠忙一把扶住他,正色道:“梁大人不必如此。你说要怎么查,本侯绝无二话。”
“梁大人,请。”宁熠请人坐下,命人看茶。
怎料梁大人却拒绝了,“茶就不必了,下官此次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侯爷配合。”
“何事?”
“有百姓在西城外发现一名女尸,经仵作验尸,死亡时间恰好在柳家设宴那日。”
“据我所知,侯府几位小姐那日都去了柳家。”
计策成功,宁竹馨不着痕迹地冷冷勾唇。
宁兰襄真的不能再宠了,宁竹馨生怕她再做出什么蠢事,毁了自己的未来。
若母亲约束不住宁兰襄,她也不介意自己动手。
“侯爷,京兆少尹梁大人来了。”
书房外有下人通传。
“夫人,这件事是襄儿的错,无需再议。”
“侯爷!”孙氏没想到宁熠就这么斩钉截铁地给襄儿判了错,控诉地望着他。
可一对上宁熠冰冷又带着警告的双眸,又不敢再多言。
宁竹馨此时又站出来缓和父母之间的气氛,笑着挽住孙氏的胳膊,拉着她坐下。
“娘,我知道您疼襄儿,但您宠襄儿宠过头了。您忘了上次襄儿对您说过的话吗?我听着都生气。”
这让本来就不高兴的宁兰襄更加气闷,低头搅着手帕,用手帕发泄情绪。
梁大人按照名册一一比对,发现少了个人。
“侯爷,贵府三小姐可来了?”
宁熠环视一圈,确实没看见宁妙云,便示意下人再去请。
“能用一些身外之物堵住她的嘴,恰恰证明她很好掌控。”
怕自己说服不了母亲,宁竹馨又看向宁熠。
“父亲,您说对吧?”
宁熠此刻正试用宁舒云淘来的砚台,抬头面不改色道:“有利可图便可以利相诱。最怕的是她无欲无求。”
“可她为何总是针对襄儿?襄儿可是你的亲妹妹,若真的感激你,就不会这般对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