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还是怀疑更重。
她对宁妙云的信任,是信在宁妙云的软弱。
可有一句话叫兔子急了还咬人。
万一宁妙云真的心怀不轨呢?
有了打算,宁兰襄也不扭捏,用力点了点头,随后与宁舒云分别出了茶楼,前后脚回了侯府。
笑起来更像个疯子了。
宁舒云摇头失笑,喝了宁兰襄倒的茶,“四妹知道方才那名白衣女子是谁吗?”
“谁啊?”
“是宁妙云。”
“什么?”宁兰襄惊得差点把茶水吐出来,“你看错了吧,不可能是她。”
他们是姐弟!
“砰”
宁舒云气得将茶杯砸桌上,茶水四溅,茶杯也四分五裂。
“你……你怎么了?”宁兰襄忐忑地问。
比起声嘶力竭地发泄愤怒,宁兰襄对这种沉默着的怒火更敏感。
美人的画已经收好,便朝宁允杭行了个礼,抱着画便跑开了。
宁允杭尤觉不舍,在街上大声喊道:“姑娘,若有缘,两日后我们茶楼见!”
正喝茶的宁兰襄动作顿住,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站起身,从窗户向下张望。
白衣美人随风飞舞的纱帘卷着墨发,遥遥回头看了一眼,又消失在街头。
“你还给我挑了东西?”宁竹馨的意外是真的。
宁舒云神色坦然,“妹妹我能有今日,多亏了姐姐,妹妹铭记于心。”
“好,你很好。”宁竹馨命身边的雀儿接过礼盒,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意,“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保你不再受苦。”
受什么苦?
“我出去逛逛,怎么了?”
还是宁兰襄一贯的口气,宁竹馨信了,但也不忘教育一二。
“我是你姐姐,你不该这个态度跟我说话。”
宁兰襄才不管,冲宁竹馨做了个鬼脸,便风风火火跑回屋。
宁竹馨嫌弃地皱眉,她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妹妹,一言一行还不如宁舒云那个野种端方。
一股冷香扑鼻而来,宁允杭透过被风吹开的薄纱看到了一双透着些许慌乱的清冷眸子,和被珍珠面纱遮住一半,但依旧不减风华的容颜。
宁允杭的大脑有片刻的混沌,总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可再定睛一看,却又完全陌生了。
“我的画。”
听到一声惊呼,宁允杭才反应过来,忙帮人捡画。
在瞥到话中出尘如仙般的美人儿时再次愣住,心如擂鼓,紧张地问:“姑娘,这画中人是你?”
恰好撞上从东宫回来的宁竹馨,她拦住宁兰襄问:“你去哪儿了?”
“我……”宁兰襄差点嘴快什么都说了。
突然脑中思绪飞转。
长姐很快就会成为尊贵的太子妃,而自己此刻名声都受到威胁,这件事要是被长姐知道,长姐肯定会闹到父亲面前,到时候她又会被拿来跟长姐比较。
她才不要给长姐得意的机会。
宁兰襄倒是对宁妙云很有信心。
毕竟宁妙云在宁兰襄的面前都是有点小聪明,但胆小怕事,没有脾气的软骨头,不会做出这种勾引外男的事。
而且,就算她想勾引外男,怎么会这么巧碰上这个贼人?
宁舒云也没解释,“四妹这几日不妨关心一下宁妙云的行踪。不用刻意安排人盯着,没几日便会看出端倪。”
宁兰襄将信将疑。
此刻雅座里又只有她俩,宁兰襄还真怕宁舒云气得发疯。
“不就是没逮到人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了,总有办法的。”
宁兰襄难得主动给宁舒云倒茶,虽然动作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被野猫抓到的模样。
看着面前的茶杯,宁舒云露出笑容,“我没生气。”
“……”
宁允杭心里痒痒的,连茶楼都不想去了,在街上站了好一会,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他怎么走了?”宁兰襄望着远去的马车嘟囔道。
宁舒云此刻脸色阴沉,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着茶,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张勾走了宁允杭半个魂的画像正是宁舒云!
宁妙云是疯了吗?
正想着,宁舒云的身影已经来到面前,乖巧温顺地行礼。
这个礼满足了宁竹馨的虚荣心,对宁舒云的态度比对宁竹馨好得多。
“你也出去逛了?你这人带的也太少了。”
“随便买些首饰,太多人跟着不自在。”
说着,宁舒云亲自捧着礼盒走到宁竹馨的面前,“这是为姐姐挑的玛瑙手镯,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美人儿似是羞涩,猛地低下头,慌乱地收好画。
宁允杭也帮她卷画,匆忙间瞥见她的手,不由眉头一皱。
有些黄,有些粗糙,不像是画中仙子该有的手。
可他又想起画中出尘的容貌,清冷的气质,又觉得,若能让这般美人为他情动,手如何,又算得了什么?
宁允杭心思已经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