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宁舒云主动道别:“夫人且好好休息,调养几日,内伤便能恢复。”
“宁小姐,”上官敏的语气带着几分尊敬,“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可否让这个孩子留在我这儿住几天?宁小姐可以随时来看望。”
“夫人放心,雁过留痕。柳执想藏也藏不住。”霍逍泽成竹在胸。
“我会命人密切关注柳执的行踪,文氏审讯一事我也会插手,绝不会让始作俑者逃脱。”
上官敏望着陌生又熟悉的侄儿,无数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是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世子。”
“夫人不必多虑。”霍逍泽难得主动解释,“此事牵扯到本世子正在暗查的案子,以令郎为线索,说不定能救出更多孩子。”
闻言,上官敏的笑容果然轻松了些许。
当他嗅到一股香味时,意识像是撞到什么东西,被狠狠反弹了出来。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小鬼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宁舒云忙点了张元极身上几处穴道,稳住他的意识,皱眉道:“幕后之人很警惕,本事也不小,藏匿瑞儿的地方布下了阵法,寻常人进不得,也看不到里面的异样。”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的瑞儿还……还有希望吗?”上官敏悲凄地问。
如今已是春末,宵禁时间是戌时中。
也就是天黑之后,如夫人文氏把瑞儿偷走的。
怎的是文氏?
上官敏眉头一蹙,越发不安起来。
马车出了西城之后沿着官道走,后突然拐进一处更加崎岖的路,把瑞儿晃醒了,开始不安的哭泣。
大小姐若是还在世,世子爷与老爷也不会落得
宁舒云还是把小鬼抱了过来。
小鬼满身鬼气,怎么能跟刚清除鬼气的上官敏待在一起呢?
上官敏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宁舒云是为了自己好。
“夫人放心,我会常来看您,带着他。”
宁舒云单手托着小鬼,控制他向上官敏挥手道别。
有点热,有点闷,闷得张元极都出汗了。
他下意识想拜托这种不适感,忽听有一道幽远的女声传来:
“别动,你看到的是柳夫人与她孩子最后一次见面后发生的事情。”
张元极定了定心神,安静承受。
闷得不舒服之后,便是晃动的感觉,像是上了马车。
宁舒云还没说什么,曲管家倒是如临大敌。
这个娃娃一看就是邪物,二小姐怎能留这种邪物在府中?
可曲管家不敢说。
宁舒云其实也挺意外的,虽不好明说小鬼的由来,但也还是告诉了上官敏小鬼并非孩童。
“他就是我做的木偶娃娃,有了些许灵(gui)性(qi)罢了。但他与您冲撞,不适合待在您的身边。”
曲管家却轻松不了了,勉强勾了勾唇,维持镇定,“世子爷,此乃上官府的家事,您去探寻,不合适吧?”
“本世子说了,只是为了查案,不含任何私情。”霍逍泽声音冷硬如冰山,幽沉的眸子黑如深渊,淡淡扫过曲管家,“阁老莫非要过问本世子的公事?”
“自然不敢。”曲管家还是怂了,忙低头谢罪。
霍逍泽收回目光,与宁舒云四目相对。
未尽之言都在眼神中。
“有希望。”宁舒云回答,“想做成小鬼,杀了便是,犯不着这般折腾。”
“只是不知文氏知道多少。”
霍逍泽沉思片刻,忽的冷哼一声,“多半是柳执借刀杀人,以撇清干系。”
“世子,”上官敏站起身,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依然只有眼前事。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可以以我的性命担保,确实是柳执想害瑞儿。即便是文氏偷走了瑞儿,我也要让柳执付出代价!”
“别哭!闭嘴!”文氏恶狠狠地捂住瑞儿的口鼻,防止他的哭声引来麻烦。
张元极因窒息的感觉难受得皱眉。
此情此景,让上官敏更是泣不成声。
瑞儿没哭了,昏昏沉沉地跟着晃动越来越厉害的马车往前走,一路上都十分痛苦。
在马车停下之时,张元极以为就能找到瑞儿的踪迹了。
见到这般乖巧可爱的娃娃,上官敏心中有了安慰,露出温柔的笑容。
曲管家也松了口气。
还好没留在府里,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老爷解释了。
上官灏还想送一送,被曲管家拦下,让他陪二小姐,自己笑眯眯地目送不速之客的队伍出府。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曲管家脸上的笑容变成无奈的叹息。
至于去了哪里并不知晓,全程出了呼吸声和车夫驾车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直到,到了城门口。
“西城门即将关闭,请夫人务必在宵禁之前回城。”
张元极如实将他看到的、听到的告知众人。
大周宵禁时间是根据季节变化而来,春夏是戌时中,秋冬是戌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