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帝提前察觉淮阳王有意图谋反之意,本想联合世家将其一网打尽,满门抄斩。”
“但太祖皇逝世前留下遗诏,无论淮阳王犯下多大的罪过都要留他性命。”
“如此,淮阳王便被发配到了江城,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秦子羡说的轻松,但当年为着淮阳王一事搭了多少无辜性命进去。
沈念慈抿了抿唇,眉心微低:“那这淮阳王可还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秦世子,江城是个什么地方?”沈念慈将一缕垂下的青丝掖至耳后,像是无意中说起般。
她也是刚用膳时听到秦子羡提起过但并未细说。
“江城是远离京城的苦寒之地,但那里也并非是渺无人烟的荒地,只是因着气候十分寒冷而著名。”
秦子羡声音凉凉的,听不出什么起伏:“再往北走一点,便是你父亲与你哥哥驻守的边疆。”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伞柄,将身侧的小姑娘罩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却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小七机灵的立马将伞撑开跑进了雪地:“沈三小姐,奴才这两日生病了,就委屈您先跟我家世子共用一把伞吧。”
沈念慈转头,望之:“秦世子,不如我还是乘马车吧。”
要不说小七脑子转的快呢:“沈三小姐,马车的车轮坏了,您看您若是骑马也不慎方便。”
沈念慈有些狐疑,怎的就这么巧。
但去看马车的后车轮还真少了一个。
他给她讲述这两年他的所见所闻,各个地方的乡土人情,还有她从未窥见过的湖光山色。
两人谈天说地,下到市井闲话上至世家的明争暗斗,无话不说。
两个人竟也神奇的成了朋友。
从酒楼出来,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残风裹挟着雪花,弥漫的冷意扑面而来,沈念慈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沈念慈默然片刻,双眸微抬:“只是,我一个女儿家与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要对我下手?”
“难不成是因着我父亲的缘故?”这是沈念慈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
秦子羡眉目肃然,双手扶住小姑娘的肩膀,语气中隐有严厉与担忧:“这些朝堂之间的权力争斗你万万不可参与进来。”
“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晓,往往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什么好处。”
话是这样说,但如今淮阳王已经对她出手,她已经身在其中了,就别想着独
沈念慈愣了愣:“你……怎么知晓我喜茶?”
秦子羡凝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说我梦到的你信吗?”
“我信啊,为何不信。”
小姑娘面上潺潺笑似是融入了温和的轻风。
她说的这样干脆,这下愣住的反而是秦子羡了。
此话也就是跟秦子羡说说,若是叫旁人听到沈念慈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话落,秦子羡微微有些失神,他不敢说:“我不知道。”
“那日,刺杀我之人,是不是就是淮南王的人。”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秦子羡的脚步停住,眉眼情绪复杂的看着比他矮了许多的小姑娘。
视线所及之处皆为白雪,小雪簌簌,被风吹落至他的发端,竟生出了几分缥缈之感。
沈念慈朱唇轻抿,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我听闻淮阳王便是封王后被发配至江城的。”
秦子羡垂眸看她一眼:“不错,淮阳王乃是皇上的亲叔叔。”
“先帝那时不得宠爱,淮阳王是嫡出,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之选。”
“但世事无常,先帝先一步成为太子,后又名正言顺的登基。”
“淮阳王一直被当做太子的人选来培养,他野心勃勃又怎会甘心,况且朝中不乏支持淮阳王的党羽,淮阳王一直都是先帝的心腹大患。”
骑马她也不会,沈念慈咬着唇犹豫不决。
秦子羡见状索性直接拉住小姑娘手腕将人拉到了雪地中。
两人在同一把伞下,身子却离得很远:“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时候不早了,你若再犹豫下去,你身边那小丫鬟怕是又要着急了。”
沈念慈略一迟疑,眼见这雪是越下越大:“好,那便快些走吧。”
小七是个眼色好的,刚下雪那会儿他就跑去对面买了两把伞。
将其中一把油纸伞递给秦子羡,秦子羡接过暗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下雪了。”秦子羡撑伞站在沈念慈的身侧,对上小姑娘涟漪的桃花眸:“如此雪景,一起走走?”
两人相视一笑,她正有此意。
见小七手中还有一把伞:“那个……”
其实信不信的对沈念慈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像秦子羡这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想要打听她的喜好轻而易举。
只是,她说信,是打心底里信他。
虽然她也不知这是为何,明明与此人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进来上菜的店小二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顿饭沈念慈吃的还是挺开心的,秦子羡前两年去过不少的地方,并不是只局限于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