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随眉头紧锁,视线顺着她的脚步进了屋内。
不多时,沈念慈便又端着一碟糕点跑了出来
沈念慈坐在霍随的身侧,因着刚刚忘记穿鞋在地上跑了圈儿,她并未将双脚放在榻上。
小姑娘将碟子往他面前一送:“这是小厨房新做的,挺好吃的,你尝尝。”
霍随没动,视线依旧是在她的双脚上。
长榻不算大,两个人挨的很近,小姑娘身上浅浅的香火气息钻进他的鼻孔。
两人的气息似乎是在这一刻互相交汇。
霍随轻咳一声,红晕不自觉蔓延到了耳尖,眸色渐暗,往一侧动了动,离得小姑娘远些。
他怕自己内心那些违背人伦的想法彻底失控。
他低沉着嗓音道:“还不进去,不冷吗?”
沈念慈桃花眸熠熠生辉,仰头看他:“因为你来见我了啊。”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在那小阁楼上躲着呢。”
霍随心中猛地炸开了花,颊边漾出浅浅笑容,月牙眼也不受控的弯了起来。
但嘴上却依旧嘴硬:“谁说本督在那儿了。”
“本督路过看到而已,看看你有没有将自己给冻死。”
月光下,那人一袭红色锦袍,面如冠玉的郎君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他不知她此举是何意,只知道小姑娘在这儿躺着会把给自己给冻坏。
本来他还有意拿乔作势,想要晾一晾她,现下那些想法都抛在了脑后,哪里还顾得上。
他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发现了。
立马飞身下了阁楼,三两步来到她跟前儿,将身上的斗篷脱下盖在她身上。
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暴躁狠戾的九千岁此刻就单膝跪在她的脚下,仔仔细细的帮她擦着双脚。
这幅场景莫名令沈念慈心中升起股得意之感。
从前便有人常说霍随不服管教,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看吧,那养不熟的狼崽子就屈尊纡贵跪在她的脚下。
霍随将她的双脚擦干净便放回了毯子中,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她的双脚就凉的厉害。
霍随眸光渐暗,嘴角勾起抹自嘲的笑容,背影落寞,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中,似是回到他幼时最为阴暗的时刻。
小没良心的,一声不吭的就离开,连个招呼都不打。
忽地,霍随发现偏殿中的灯光亮了起来。
大门又被重新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似是一堆的披风,给地上的宫女与太监挨个盖上。
这天寒地冻的,她怕明天一起来看到的就是一院子横七竖八的尸体。
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沈念慈白嫩的双脚就已经被冻得发红。
霍随无奈叹息,在她身前蹲下身子。
随后大手便抓住了小姑娘的脚丫,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又怎会让她轻易挣脱。
沈念慈手里还端着碟子,一动也不敢动:“你,你干什么?”
霍随不理会她,用锦袍轻轻将她脚底沾染的泥土擦去,动作轻的不能再轻,像是在对待十分珍贵的易碎物品般。
只见小姑娘狡黠的眸子似是小狐狸般,神神秘秘的从绒毯里拿出了两个手炉。
还不忘给霍随赛一个在他手中:“我把殿中所有热的手炉都拿出来了,不冷的。”
行,还不算傻,知道不能冻到自己。
“你这是打算在这儿睡一晚上?”
沈念慈摇了摇头:“你等我一会儿。”随即起身光着脚丫跑进了屋内。
霍随现在算是明白了,小姑娘就是仗着自己挂念她,拿捏着自己的弱点,逼他现身。
沈念慈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你怎么说,我只知道你肯见我就好。”
说着身子往里挪了下,拍拍榻上让出来的位置。
见霍随迟迟未有动作,小姑娘索性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用力一拽。
霍随没防备,身子晃了下,怕压到她受伤的腿,顺着她的力气坐在她的身侧。
板着脸道:“大晚上的,阿慈你真不怕把自己冻死?”
沈念慈从一开始就知道霍随来了,她就是在故意逼他出来。
小姑娘巴拉开他的斗篷,露出小脑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笑。
她生得好看,本就昳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如墨描雪砌,当如春风拂冬雪。
霍随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的睨着小姑娘:“哑巴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念慈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刚刚荒唐的想法,面对他时莫名有些羞愧。
“怎么了?”霍随见她小脸儿不知何时染上了红晕。
沈念慈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你尝尝这个。”
霍随没动,低头睨她,嗓音不冷不淡:“本督刚给你擦了脚。”
沈念慈反应过来,拿起一
盖好以后后小姑娘又进了屋中,哼哧哼哧从里头搬出个长榻出来。
长榻很重,小姑娘累的龇牙咧嘴的。
霍随眼睁睁看着沈念慈,就这么在长榻上躺下了。
将自己整个裹进绒毯里。
沈念慈似有所觉抬眸朝阁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