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沈浸月带着沈念慈从榻上起身,整理了下衣裙。
明景帝背着手走进屋内。
“参见皇上。”沈浸月行礼,沈念慈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行礼。
明景帝笑着亲手将沈浸月扶起来,顺带将她发上的金簪扶正,语气带着宠溺:“不是跟你说过了,以后不必行礼。”
“不过再怎么样,他这些年对着将军府都是极好的。”
“阿慈你在千岁府这些时日,九千岁待你如何?”
沈念慈明眸微动:“九千岁人很好相处。”
沈浸月一听,噗嗤一笑:“你大概是第一个夸他很好相处的。”
“长姐虽与九千岁在同个屋檐下生活过几年,但期间也并未有什么交集。”
沈念慈虽与沈浸月长久未见,但自打她回京的那日起她对这个姐姐就很是亲近。
从小沈浸月就很是疼爱她,幼时为了救她还险些丢了命,这个长姐是真真将她放在心中的。
见小姑娘垂眸发呆,沈浸月问道:“阿慈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念慈默然片刻,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烟雨:“长姐,我进宫九千岁可知晓?”
沈浸月点点头:“知道的,长姐命人去跟九千岁说过了。”
“长姐,我自己来就好。”
沈浸月牵着沈念慈的手,步履生风,还不忘给她介绍着宫中的四处。
沈念慈这还是头一回进宫,心中虽然好奇但也并未说左顾右盼。
说起来宫中的阴魂也并不算少,但好在死状都还算说得过去。
到了长宁宫只见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沈浸月素手轻抬,带着上位者的威仪:“都起来吧。”
“恭送皇上。”
“对了皇上,这便是臣妾的妹妹,沈念慈。”
明景帝闻言眼神落在沈念慈的身上。
只是那目光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晦涩不明。
而沈念慈始终低垂着眼眸,尽量避免看清明景帝的面相。
沈浸月陪伴明景帝身边,当即便察觉出,不动声色的挡在沈念慈的跟前,隔开了明景帝的视线。
长宁宫。
殿内以椒涂壁,殿顶覆以琉璃色瓦瓷,彩绘装饰,宫灯以明珠点缀。
甚至门窗都是上等的红木所制,金砖铺地,香桂为柱,吻脊走兽俱全。
长宁宫样样都是顶好的,奢靡华丽。
荣贵妃喜爱茶花,明景帝便命人寻来了各种类的茶花放置在长宁宫,派专人照料。
沈浸月就着他的手起身,妩媚一笑:“皇上莫要太娇惯臣妾了。”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若不然叫皇后娘娘瞧见又该跟太后娘娘告状,说臣妾没有规矩了。”
明景帝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下:“委屈你了。”
“母后疼你,不会在意这些莫须有的,她们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就是了,左右有朕给你撑腰。”
沈浸月撅着红唇,娇俏道:“那臣妾就谢过皇上了。”
“他这个人古怪的很,像是个狼崽子,时刻提防着所有人。”
“这次多亏了九千岁,等过两日长姐去替你道谢。”
沈念慈坐直身子,摇了摇头:“长姐不用了,我合该跟九千岁亲自道谢。”
“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他这些时日的照拂。”
沈浸月想了想点点头:“好,这样省得九千岁心中觉着咱们不重视。”
沈念慈听罢,轻嗯了声。
依照她对霍随的了解,他分明知晓她今日离开,为何没来见她?
莫不是还在为着上次莫名其妙的生气?
“说起来这九千岁明面上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着他那狠戾的手段与皇上的赏识人人都惧他。”
“背地里又何尝不是骂他奸宦佞臣,说他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没根儿的太监。”
殿内很是暖和,霜凝上前帮沈念慈解下斗篷。
又给二人递上了平金手炉用来暖手。
……
沈浸月半倚在榻上,沈念慈就依偎在她肩头。
沈浸月轻抚她的墨发,轻叹声:“一转眼我们家念慈都成了大姑娘了。”
“皇上,您别站着了,快坐吧。”
明景帝回神收回了视线,握着沈浸月的手道:“你这妹妹果然与你说的一样倾国倾城。”
沈浸月转身将沈念慈搂在怀中:“那是,皇上不看看这是谁的妹妹。”
明景帝看着姐妹二人站在一起,单看还不觉得,如今站在一起姐妹二人得有六分的相像。
明景帝爽朗一笑:“好了,朕还有事先走了,等忙完再来陪你。”
使得长宁宫幽香四溢。
茶花是出了名的娇贵难养,长宁宫的茶花却盛开的艳丽,可见荣贵妃是宠冠六宫。
此等殊荣宠爱是后宫中独一份的。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沈浸月已经早早等着了。
见沈念慈下马车,沈浸月上前贴心的将她斗篷的帷帽整理好:“天儿冷,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