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念慈一个世家小姐,怎的还惊动九千岁与上玄卫了……”
此话刚好被搀扶着宋岚依出来的沈砚还有谢淮之听到。
沈砚面色一僵,不好的念头又涌上了脑海,但转念一想,此次是沈念慈的错,霍随那个疯狗就算在再怎么着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一旁的宋岚依可就不这么想了,面色发白,明显染上了惧怕,紧紧抓着沈砚的衣袖。
“岚依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谢淮之察觉到宋岚依的不对劲,关切问道。
“主子……”
霍随边走边解下斗篷扔给墨风。
面容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晦涩不清的面容,仿佛蛰伏着的猛兽:“去玉泉山庄。”
墨风听后快步跟上,刚他还在组织语言该怎么跟他说,霍随原已经知道了。
……
“此后便也无需再顾及着。”
“沈将军最为疼惜的就是沈三小姐,此番将那沈三小姐救回来,沈将军与贵妃娘娘必是对皇上您感恩戴德。”
“谢淮之不顾两家婚约袖手旁观,此举不光惹得那娇小姐伤心,沈将军定也是不愿的。”
霍随向来进退有度。
话落,明景帝脸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那你便去吧,到底是贵妃的妹妹,你莫要吓着人家。”
“皇上您当心身子。”霍随将手中之物呈上,垂着头站在明景帝身侧。
打开后一股药香飘荡出来,明景帝深吸口,神色舒展开来。
“辛苦你了,继续替朕盯着。”
霍随退至下首,嘴角微微扬起,低垂着眉眼:“为皇上效劳,是微臣应该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刚见皇上神色不佳,是在为前朝之事忧心?”
要说这沈小公子与谢大人也是拎不清的,就算心中再在乎宋岚依,也不能弃亲生的三小姐于不顾啊。
霍随带着上玄卫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整个人像是疯魔了般,也顾不上旁人走还是留,当务之急是找到沈念慈再说。
“主子!您看,沈三小姐应该是被没人救走了。”
霍随顺着看去,只见有串并不起眼的脚印。
一旁的墨风见状也是狠狠松了口气,只要三小姐还活着就好。
明景帝从长宁宫出来,回到养心殿,正考虑将此事交于谁去办比较好。
霍随风尘仆仆来到养心殿,带进来一身的冷气。
“参见皇上。”
“起来吧。”明景帝点点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霍随微微垂着头回道:“不出皇上所料,确有其事。拨下去的赈灾款项在底下这些个官员手中打了个遍,已经所剩无几。”
宋岚依眼波闪了闪,勉强笑笑:“没,就刚伤处疼了下,无碍。”
“二姐你脸如此苍白,真的没事吗?”
宋岚依摇摇头:“不妨事。”催促着沈砚等人赶紧上车,想着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
因着大雪的缘故消息一直都未传出,这不都回了京,这才知道沈三小姐失踪多日,生死不明。
京中议论纷纷,无一不在惋惜沈念慈命不好,这冰天雪地的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今儿个天空放晴,玉泉山庄的小姐公子们也终于是能回京了。
“哥,昨夜外头什么动静,你听到了吗?”秦玉媱依偎在秦子羡的身边,昨晚被吵得也是被吓得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剩下的人也纷纷看向秦子羡,一看便是都有听见。
秦子羡摸了摸秦玉媱的头发:“没事,是九千岁带着上玄卫来寻人的。”
“九千岁!上玄卫!”众人震惊。
他竟险些忘了太师府与将军府曾定下的婚约,太师背后是太后在撑腰,谢家又出了个谢淮之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郎,让他怎么能不忌惮。
太师与太后厌恶宦臣弄权,却不想想他身为皇帝更恨外戚专权!
“微臣遵旨。”
霍随走出养心殿的一瞬便收敛了脸上的恭顺与笑意。
大步向前,冷风吹起了他身上的暗紫纹织锦羽缎斗篷,眼底是快要漫出的幽暗,神色紧绷。
明景帝将盒子放置一侧道:“是为着贵妃妹妹的事。”
随后将此事与霍随说了遍:“朕正愁不知该让何人前去。”
霍随眼神明显暗了下来,他面上依旧从容:“皇上,不如让微臣前去。”
明景帝探究的眼神落在霍随的身上:“为何?”
“将军府的沈三小姐曾在幼时救过微臣一命,微臣此次前去就当还了这恩情。”
若不然他真怕他主子为着三小姐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全都功亏一篑。
“下头的官员都不是安生的,一个个都想着往上爬,不少都巴结着朝中重臣。”
“据臣这段时日所察,这些钱款明面上都用于花街柳巷,私底下都流向了江城那位的府上。”
明景帝紧闭着双眼,突然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打碎在地上:“放肆!”
“远在江城地界都敢欺君罔上!”
霍随眸中略过抹凉意,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