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面色为难:“姑娘,不是我不送你走,只是这两日大雪封路没办法走,你再等两日,等这雪略微化些也不迟。”
沈念慈往外看了眼,确实如此。
那便只能先搁置了,她根本就没指望沈砚能派人来找她。
正想着,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农妇听到笑了笑:“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
沈念慈一时愣在原地没敢去碰。
农妇便安慰道:“姑娘,我们这儿只是个小村子,也没有什么上好的膏药。”
“待你回到家人身边,有好的郎中医治肯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沈念慈听罢垂下眼帘,若真的留下疤,说不惋惜那肯定是假的。
见她摸着身上换下来的干净衣裙,农妇以为是她嫌弃,穿不惯:“姑娘你来前的衣裙脏的不成样子,我便给你洗了。”
屋内桌子旁坐着个正在做针线活的妇人。
她听到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木床旁:“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沈念慈借着农妇的手从床上坐起来,农妇眼疾手快的将枕头垫在沈念慈的后腰上。
她迷茫着双眼打量周遭的环境,又去看看农妇:“是您救了我?”
农妇摇摇头,又点点头:“是我家那口子去后山打猎,见你昏迷不醒,将你从山上背回来的。”
“现下倒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出了事自己的亲弟弟,未婚夫竟无一人管,还是外人去找的。”
这不光是秦玉媱这么想,刚屋子中的人谁不是这般想法。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距离沈念慈失踪已经过去三日了。
时运不济,大雪封路,众人只叹今年京城的雪似是格外的多,连带着一行人都被困在了玉泉山庄。
搜寻沈念慈的队伍因着大雪也只能被迫停止,连消息都递不出去,京城盼着孩子归家的父母也担忧不已。
农妇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甚:“是啊,今年十岁了。”
她手里的针线活就是在为自己的女儿缝制衣裳。
正说着话,从外头跑进来个瘦瘦的小姑娘,乍一看个头还以为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娘!”小姑娘扑进农妇的怀里。
农妇也赶紧将手里的针线放下,生怕扎到了怀里的小姑娘。
兰溪出了门眼泪便止不住的掉,林嬷嬷也不在身边,唯一曾经相熟的谢淮之如今也像是变了个人般。
她家姑娘下落不明,她只是个丫鬟,孤立无援,连个说话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秦子羡见状将手中的方帕递给兰溪:“擦擦吧,别哭了,掉眼泪你家小姐现在也回不来。”
兰溪啜泣着,身子一抽一抽的,泪眼婆娑的接过方帕没有说话。
秦玉媱咬了咬唇也跟着上前安慰道:“是啊,你快别哭了,我哥已经命人去找了。”
不等沈念慈拒绝,农妇从厨房端来一碗粥递给沈念慈:“姑娘你将就着吃些吧。”
沈念慈也不挑,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粥,她是真饿坏了。
农妇又回到桌子前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沈念慈看着农妇的面孔,是个朴实人家,只是子女宫生得不是很好,子女位置颜色黯淡无光。
“您刚说您是还有个女儿吗?”
“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裳,是新做的,干净的。”
“等到你的衣裙干了便可以换上。”
沈念慈苍白的唇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多谢。”
“能麻烦您找辆马车送我进京吗?”她的腿应该也是伤的不轻,稍微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到时必有重谢。”
沈念慈嘴角扬起笑容,脸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伸手去摸。
农妇见状拉下她的手:“哎呦,姑娘你伤着脸了,脸上抹了药可别碰。”
农妇叹息声,这姑娘生得如花似玉的,比她见过的任何姑娘都漂亮,只是可惜了。
白嫩的脸颊上被划开了个口子,从耳垂的位置快要贯穿到嘴角。
看起来十分狰狞。
兰溪急的团团转,只能跪着乞求老天爷开开眼
宋岚依在前两天就已经醒来,经过郎中诊治并无大碍,就是受了惊吓,染上了风寒,腰虽然也受了伤但好在并未伤及根本,只需好生休养便可,切勿着急上火。
……
“唔……”木床上传来阵闷哼声。
床上的小姑娘挣扎着动了动身子,连带着那简陋的木床都跟着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我们泱泱回来了啊。”
小姑娘笑着跟农妇分享自己刚捡来的花,只是那话说得颠颠倒倒,不似常人。
母女俩其乐融融的画面看得沈念慈一阵眼热,但在触及到跟在泱泱身旁那道熟悉的影子时,眸子暗了下来。
“你家小姐肯定会没事的。”
兰溪点点头,跟两个人道谢后离开了。
秦子羡颇具意外的挑眉看向秦玉媱。
秦玉媱撅着红唇,低头看着脚尖:“哥,你别这么看我。”
“我虽然确实讨厌沈念慈不假,但我也没想过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