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道:“别担心,已经好了。”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颊,沈念慈碰了碰,上头传来的疼痛令她表情有瞬间的扭曲:“很丑吧。”
霍随看她眼中的防备褪去,抬手缓缓碰到她的胳膊。
沈念慈没有反应,霍随这才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坐下:“不丑,一点都不丑。”
他说的认真,惹得沈念慈不由自主笑出声,也没有刚刚的紧绷。
“九千岁你僭越了!”沈念慈秀眉紧蹙,她很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霍随迅速收敛了快要溢出眼底的幽暗,还有心中那荒唐不被世人容忍的想法。
松开了手,抬起眼,神色略显无辜:“阿慈,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却不想将你弄疼了。”
沈念慈神色复杂,只觉他这话莫名其妙的很。
沈念慈想起自己还带着面纱,摘掉后,随口道:“听闻九千七昏迷本打算偷摸去瞧瞧来着。”
“你无事便好。”
霍随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的胳膊,正好与小姑娘的迷茫的视线撞在一起,她浅淡的瞳色此刻像是有摄魂的魔力般。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尽管霍随压抑克制,呼吸还是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屋中光线昏暗,也能看到他眼中的灼热。
沈念慈一个激灵,看向窗户,上面已经没有了婆子的倒影。
她绷紧了身体,将一旁的凳子拿在手里,藏在角落里。
沈念慈并没有闻到腐臭味,所以说不是阴魂……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念慈卯尽全力,猛地将凳子朝来人砸去。
霍随看到朝他飞来的凳子,迅速抓在了手里,放低声音:“阿慈别怕,是我。”
“阿慈倾国倾城,怎样都不会丑。”
“是吗?”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他,好不可爱。
“当然。”霍随从桌上拿起药罐,待抹在手背上化开,这才小心的将药抹在沈念慈的脸上。
因着上药霍随挨得她很近,甚至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念慈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不劳烦九千岁了,我自己来吧。”
子时,漆黑的夜,寒风轻轻,月亮挂在树梢。
沈念慈在柴房内搓着手来回走动,不时地还咳嗽两声。
柴房地处阴凉,尽管穿的厚,保暖的手炉也有,但也肯定不比屋子里。
加之她身子骨孱弱,这两日没病就是好的。
林嬷嬷这边毫无进展,对方严防死守,愣是打听不出一点香儿的事情来。
“九千岁同从前一样,惯会哄人。”
还记得她刚把霍随捡回家时,霍随像只小兽般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都有着很深的戒备。
唯独在她面前,总是会放下戒心,无论她做什么,他总是会耐着性子夸她。
若他知晓自己是怀着目的救他的,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感激她?
“本督这是实事求是,从不诓人,更不会诓你。”
她忽略心中的不自在,冷声道:“多谢九千岁关心,不妨事。”
霍随知道是自己刚刚吓到她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每当触及到她红肿的脸颊时他就恨不得想杀人。
沈念慈见状咬了咬唇,指着霍随的腹部问道:“你……的伤还要紧吗?”
霍随睫毛轻轻颤动,细看下眼圈处有点红,像一只不知所措的蝴蝶。
他虚握着她的胳膊,力道很轻,沈念慈心脏莫名加快。
她避开了霍随的视线,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却不想对方猛然攥紧。
沈念慈一愣。
现在的霍随眼神阴鸷而狂热,如同一只失控的疯狗,要放肆追逐自己的私欲。
“阿慈……”霍随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指尖摩挲她白嫩的皮肤,眼里似是病态的执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念慈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
霍随深邃的目光将沈念慈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没有不适,才微微松口气。
沈念慈被他眼神盯得不自在,侧过身道:“九千岁你的伤可还要紧?”
见她关心自己,霍随顿时眉开眼笑:“无碍。”
“阿慈你这是要出去?”
“好啊。”霍随松开了手,将药递给她,站起身漫不经心的盯着小姑娘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抹药。
柴房没有镜子,沈念慈自己又看不到,下手也没个轻重,时不时地便痛呼出声,脸上的药膏也没有抹匀。
沈念慈泄气般将药扔在桌子上,跟小孩样儿赌气将药罐子推远。
霍随双手叉腰,眉头紧锁,一声无奈地叹息自他口
祝无欢那边也毫无音讯,张进这边倒是有些进展,宋如烟将他那儿子吓得夜夜啼哭不已,还时常说些胡话。
想来要不了多久,张进便会受不住松口。
柴房外的婆子打着盹,看管的没有那么严。
沈念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待会该怎么溜出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哐当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