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慈刚出生时便是将军府的团宠,小丫头生的圆润可爱,讨人喜欢。
连带着她已经过世,不喜爱闺女的婆婆都对沈念慈疼爱有加。
那时沈念慈许多贴身衣裳都是她与孟氏亲自绣的,这件稍大一些,是准备留于她生辰穿的。
却不想还未绣完,她的女儿便离开了母亲。
想到这儿温氏落下泪来,轻抚着里衬上绣上的长命锁花样。
温氏嚼着糕点,只觉味同嚼蜡,摸了摸脸:“有吗?”
“当然有了。”
“唉,多少年了,你这人就是藏不住事,就差写在脸上了。”
温氏现在脑子乱的厉害,咬了两口尝不出什么味道,便扔在了一旁。
哭丧着脸看向孟氏:“嫂子,你现在也在这儿,你说念慈那丫头怎能做出诅咒家中姐妹这种腌脏事呢!”
“姑娘身子骨不好,若出了什么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婆子弯着腰,连连应好,明白过味儿来,也不敢再给沈念慈脸色看。
……
这边,温氏回到自己的院中,孟氏已经在等着了。
“老远就听见你叹气的动静。”孟氏站起身,笑着道。
“这不刚还嘱咐了奴婢给您送来了保暖的,您别太往心中去。”
“还有这个您收着。”书卉指了指沈念慈肿的老高,已经充血的脸颊。
她并未说这伤药是她自己带来的。
沈念慈听罢,接过伤药只是淡淡道:“知晓了。”
书卉与林嬷嬷对视眼,不知该再说点什么,带着满脸是泪的兰溪出了门。
温氏有点愣神,半晌才道:“都有吧。”
孟氏闻言,哼笑了声:“真的吗?依我看还是为依依更多吧。”
温氏抬眸,盯着孟氏双眼,缓缓点点头:“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嫂子你。”
“主要念慈做出此等事情,实在令人气愤,我想不通依依与念慈接触不多,为何要这般。”
孟氏坐直身子道:“你看,你这不也说了你想不通。”
“嬷嬷,你与兰溪打听下,今儿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念慈想的是,今日之事必然有人在背后做局,那肯定也会阻碍温氏调查,搞不好假的也会坐实成着真的。
她回京想来是碍到旁人的眼了。
至于是谁想嫁祸害她,其实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人选,但奈何没有证据不好发作。
“还有就是,将我屋中里间架子上的那个黑色的罐子帮我带出来。”
这件衣裳她从前一直舍不得绣,那些沈念慈未穿过的小衣裳,小物件她都有留着。
宋岚依的都是之后新买来的。
孟氏将手帕递给温氏让她擦眼泪:“要我说啊,你这就是当局者迷。”
温氏疑惑:“怎么说?”
“你先与我说说,你气得究竟是府中那些风言风语,还是有关依依那事?”
说起这个温氏就免不了激动起来。
孟氏没有搭话,转而将放在身旁还未绣完的小衣裳拿了出来:“你瞧瞧这绣工怎么样?”
温氏顺着去瞧,抚上那上头的花朵:“定是极好的,嫂子你这是给谁家的丫头绣的衣裳。”
孟氏莞尔一笑:“你再瞧瞧,不觉得熟悉吗?”
温氏接过,细细打量,终是想了起来,这还是她曾给沈念慈未绣完的衣裳。
温氏魂不守舍,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
孟氏听说了刚发生的事,并没有与温氏计较。
加之她们关系本就好,都是一家人也不在乎这些虚无的礼数。
孟氏拿了块小厨房刚做好的糕点,递给温氏:“瞧你,这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看上去都老了许多。”
门口。
“梁婆子。”
“哎,老奴在呢。”眼前的婆子低眉顺眼,哪还有刚跟沈念慈阴阳怪气的模样。
书卉瞥了她眼道:“你好生守着姑娘。”
“姑娘她就算是将天捅个窟窿那也是夫人亲生的女儿,血脉相连,夫人嘴上不说,心里那也是舍不下姑娘的。”
“念慈这丫头我虽与她接触不多,但从她回府后的行为举止来看,她并非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孩子。”
“她这般做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不好的境地,她图什么啊。”
“会不会是因为念慈讨厌依依?”温氏说这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
孟氏轻笑:“我看倒未必,念慈回京前与依依不曾相识,何来讨厌她?”
“念慈
那个罐子中装的是宋如烟的阴魂,她一时半会肯定在这柴房中出不去,她担心宋如烟迟迟得不到她的信儿,会怨气大增。
林嬷嬷点点头:“老奴知晓了,姑娘您就放心吧。”
这时书卉带着下人进来,手里还抱着被子,命几个下人将柴房大概收拾了下。
书卉欲言又止道:“姑娘,您也别太过伤心了,自个儿的身子最为重要。”
“夫人今日许就是被蒙蔽了双眼,并非是有心的,夫人还是记挂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