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慈瞧着小姑娘身上这喜服就碍眼,跟陈夫人三两下就给脱了下来,换成平时的衣裳。
必须先将小姑娘体内最后一缕定生死的魂魄胎光保住,否则必死无疑。
沈念慈从她随身带的包袱里拿出要用的东西,三两下一个小祭坛呈现在眼前,坛上摆放着香烛,纸钱,等等。
又将米放在陈倾的手心里,米是用来抢魂的,这宅院里可不安生,以防有不长眼的来捣乱。
把陈倾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的背面,又点上朱砂。
边说手边往下,神奇的是女子一直都合不上的眼睛竟然被轻易闭上了。
陈夫人这下对沈念慈更加深信不疑。
略显急切的问道:“仙姑,我女儿还能活过来对吗?!”
沈念慈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她又没死何谈活过来一说。”
“不过……经此一遭说是重活也没什么。”
沈念慈抱起地上的小白,陈夫人看了眼并未说什么,带着她来到宅院。
月光不知何时被游动的黑云遮了个大半,偌大的庭院里安静极了。
小白自从进了府中身体便紧绷起来,双眼谨慎地盯着四周,沈念慈顺了顺它炸起的毛以示安抚。
轻叹句:“造孽啊。”
穿过长廊,来到厅堂,烛光幽幽地亮着,檀木床上似是一女子躺在上面。
“救你家姑娘的人。”
沈念慈慢悠悠来到陈夫人面前,低垂着眼眸:“命途九变,一切皆是变数。”
婆子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哪来的疯子,胡说八道什么?!”
她家姑娘都咽气三日了,眼前不知打哪来的人说要救她家姑娘,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沈念慈不理会婆子,歪了歪头对上陈夫人的眼睛:“尘埃未定,夫人为何不试试?”
细看下,陈倾院子后头的一片竹林处散发着骇人的森森鬼气,沈念慈秀眉紧蹙,掐指一算。
“味道这么重,这可是个大活啊。”沈念慈说着遮了遮鼻子。
“走吧。”
带着家丁,让他们扛着锄头,寻着腐臭气息来到竹林。
越往里走,腐臭的味道就越重,萦绕在鼻尖。
沈念慈估算着时间,没多久一位脚步匆匆的妇人从远处而来。
沈念慈低声说了句:“来了。”
瞅准时机将怀里的小白放出去。
小白嗷呜一声挡在了那妇人面前,妇人往左它便往左,妇人往右它便往右。
一来二去妇人也看出了不对劲,跟在她身后的婆子上前驱赶:“小畜生还不赶紧滚!”
纸人则是用来替陈倾挡阴的。
沈念慈让陈夫人护着长明灯进入里间:“夫人,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长明灯千万不能灭。”
陈夫人很是郑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护着长明灯,连眼都不敢眨。
沈念慈带着几个胆大且跟陈姑娘属相不犯冲的家丁来到阁楼。
这里可以将府中的面貌一览无余。
“没死?”陈夫人喃喃:“可瞧过了许多郎中都说我女儿她已经……咽气了。”
沈念慈挑眉:“她不过是被勾了魂,魂魄离体回不来自然是跟死了无异。”
“放心吧,她阳寿未尽,又与我有缘,我自会救她。”
厉鬼缠身,那东西是想将这小姑娘的阳寿生生耗尽。
陈夫人听罢喜极而泣,是连连道谢。
凑近看,女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墨发却并未梳起,只是散落在床上,面上还盖着一张白色手帕。
沈念慈也不怕,直接将手帕拿开,只见那女子瞪着空洞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上方。
绕谁见了这一幕都得双腿打颤。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陈夫人见状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婆子许是因为害怕一直在外间。
沈念慈抬手附在女子的眼睛上,凑在她冰冷耳边,柔声说着:“不惊不怕,不怕不惊。”
陈夫人苍老的双眼紧盯着眼前小姑娘毫无生气的双眼。
颤抖的嗓音中带着哽咽:“你当真能救我女儿?”
沈念慈看向那处宅院,淡声道:“当然。”不只是救那个可怜的姑娘,也是在救她自己。
“那便跟我来吧。”不论真假她都要试一试,万一她的女儿真的能回来呢。
婆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夫人瞪了回去。
直到几人在竹林深处停下来。
沈念慈掏出纸人,在上面抹了朱砂,递给家丁:“将纸人放在你们心口处,切记结束前不可拿出来。”
“否则到时有你们受的。”
纸人的目的也是帮他们挡阴,以免沾染上。
家丁们听到这话,吓的连忙照做。
婆子心中也是怕的,这三更半夜的碰到了只拦路猫,还是只晦气的黑猫儿!
“夫人还请留步。”
沈念慈突然出声给两人吓得打了个哆嗦,这时两人才看到暗处还蹲着人。
两人心中泛起阵阵恐惧,双脚更是如同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什么人!”婆子大喝一声,像是在壮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