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庭也没有出声。
先生轻笑一声：“看来这实验影响你们的记忆还挺深，也罢，我这还有录像，一起来瞧瞧。”
他手轻轻一挥，景教授的身体顿时解了束缚，只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就被先生指挥着去取录像。
“还记得小时候，你们在屋内捉迷藏，稚鱼打翻了几个试管，混合起来，把整个实验室搞得跟仙境似的，还有……”
他连着说了好几件事，江稚鱼和贺言庭的眼神越发幽深。
都嗔舌尖顶了顶嘴里的东西，甜味瞬间驱散了嘴里的苦涩。
是蜜饯。
都嗔依言合上了眼。
……
屋内没有强光，整个屋中都是淡蓝色的光芒，也能看清周围的东西。
“……”
都嗔面无表情。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不理解，萧明烨为何会有这种错觉。
从他的沉默中得出了答案，萧明烨掩唇轻咳一声。
“好吧，我的错，”他扶着都嗔躺回去：“你再休息一会，我让他们重新煎来。”
他连端个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怎么可能！
就算是受伤的缘故，他也不可能废成这样！
难道……
都嗔惶恐地看着萧明烨，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我、我是不是……”
他声音已然带了哭腔，一句话哽咽着说不出来。
先生斜睨了一眼景教授：“什么日记？”
贺言庭和江稚鱼对视一眼，装作没有发现的模样，表情略显痛苦地回忆着。
景教授很快就拿回来了，清晰的三维立体投影让他们一瞬间如身临其境一般。
周围也不再是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而是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
【好家伙，谁说视频不能p，谁上班笑成这样啊，一点班味都没有，一看就是假的！】
久违的心声传进耳中，贺言庭舔舔唇畔，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什么！”
萧明烨喂药的动作顿住：“伤势如何？守在诏狱外的人呢？”
“说来也怪，那岱钦身受重伤，按理说不该是他们的对手，可不知为何，他竟是直接冲破了他们的包围跑了，侍卫们如今正全城搜捕着，圣上也下令封了城。”
身受重伤还能打成这样，这诡异的武力究竟是怎么来的？
想归想，他倒也没忘继续给都嗔喂药。
倒不是因为没有记忆，而是因为，本来模糊的记忆，在他的表述下逐渐清晰了起来。
但有问题的是，只有他提及的记忆逐渐清晰，没有提及到的，依旧模糊。
用一个字面意思上的成语来形容，就是指哪打哪。
跟放录像似的。
这不对劲。
依然是实验室的标准配置，仪器、培养皿。
但不同的是，江稚鱼看向角落，哪里有两个并排的小床，周围还放着玩具。
贺言庭推着先生走过去，先生看着玩具，眼中写满了怀念：“这里是你们曾经最喜欢待的地方，还记得吗？”
江稚鱼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反驳，因为……
她脑子里还真的浮现出了这一幕的记忆！
都嗔：“！！！”
大可不必！
“方才也只剩一口了，不会影响药效的，不必再重煎了。”
萧明烨凝视着他，在都嗔忐忑的眼神里轻柔一笑：“不行，这种事情要问过太医才行。”
他从旁边拿了颗什么堵住都嗔的嘴，然后道：“好好休息，外面有人守着，我抓了岱钦就回来。”
萧明烨懵逼地揽着他，轻拍着他的脊背：“你的力气还没恢复，我喂你就成，岱钦他跑不出盛京的，别激动。”
“你喝完药就得好好休息，别想着出去抓他，我去就行，我代你去。”
提取到关键词，都嗔费劲地抬头看他：“力气还没恢复？”
“对啊，”萧明烨理直气壮：“那家伙不知道打到你哪了，太医治疗的时候你突然发了狂，身子绷得僵直，没办法，就给你下了点软筋散。”
“没想到你这么快醒，下的剂量有点多，我方才没说吗？”
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的先生，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上扬了。
录像里基本就是把先生方才说的内容重复着真人演了一遍，几人都心不在焉的看着，江稚鱼更是抬手打了两个哈欠。
先生微不可查地蹙眉。
意识到怀旧柔情路线可能对这两并不适用，先生也不在怀念旧情：“你们也都看到了，自小你们就生养在实验室里，我们，才是一家人。”
江稚鱼眨眨眼：“可是，我看过他的日记，上面写我们都是因为某种因素，送过来做实验的。”
马上见底，舀都舀不够一勺了，都嗔实在是不想接着苦下去，伸手夺过萧明烨手里的药碗，准备直接灌下去。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都嗔：“……”
萧明烨：“……”
都嗔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他瞳孔有细微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