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一本正经道。
对于这种一心为诗歌的先生,自然不会拒绝,取出胸口的钢笔,在纸上写下整首诗。
方言很自觉,该给的台阶,还是要给。
“谢谢方老师!”
白若雪迎着方言的目光,解释说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历史系的话剧队,排的是赫赫有名的希腊四大悲剧之一,《俄狄浦斯王》。
虽然《俄狄浦斯王》剧本顶级,但越是伟大的作品,越考验演技,燕大的学生只是业余演员,演技生涩,万一演不好,简直就是——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白若雪把目光直射出去,“难道这不是方老师写爱情小说的初衷吗!”
“方老师,这些都是您想出来的?”
“也不是那么有把握。”
白若雪兴冲冲地跑向《诗探索》编辑部。
这还需要比吗?
一念至此,皱了皱眉,“如果是《暗战》的话,或许还有一分胜算,但如果是《山楂树之恋》,恐怕伱们连一分胜算都……”
“体验派?”
白若雪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一分钱?!”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方言兴致更浓,继续让她说下去。
整个话剧队里的经费,十多号人每人各出1块钱,没有一个向家里要过钱,大部分是从自己的助学金和生活费里挤牙膏般挤出来的。
有多有名呢?
《雷雨》就是受到《俄狄浦斯王》的影响,在借鉴它的基础上,创新出来的巨作。
仅剩的理智在告诉她,这首诗一旦发表,绝对会让《山楂树之恋》掀起的文学爱情风暴,刮得更持久,更猛烈,更摧枯拉朽。
白若雪道:“这个时代呼唤着爱情!”
毁经典!
“你说的确实在理。”
白若雪激动地挥手,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随后马上让英答他们着手剧本改编,9月开学比赛,必须充分利用好这个暑假。
方言问:“我听说燕大要先在校内搞个选拔赛,你们就这么有把握能胜出?”
我们觉得非常有道理!”
“笔名还是用‘岩子’吗?”
方言感觉到他们的反应有些过于夸张。
“我就知道方老师大气!”
“我只不过是把这些理论归纳总结而已。”
方言感兴趣道:“为什么这么说?”
英答语气里透着一丝兴奋。
“方老师,您刚才讲的真的是太好了!”
不等方言开口,方红站了出来提醒。
要不然也不会在诗歌界排斥朦胧诗的时候,站出来力挺,甚至让《诗探索》接纳朦胧诗,同时在《热爱生命》掀起诗歌口语化浪潮的时候,第一个认真地研究这种新诗风格。
英答道:“没错,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就是和静秋、老三一样,都是下过乡的知青,演起来有代入感,甚至可以本色出演!”
方言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白若雪、英答等人面面相觑,闻所未闻
方言随口说到表演的三种流派,方法派、体验派和表现派,说得是头头是道。
方言问:“只不过?”
“你们还是体验派啊。”
“方老师万岁!”
方言本以为她们只是想利用《山楂树之恋》的热度,投机取胜,没想到所图者大。
方言伸出一根手指:“一分钱吧。”
“不至于,不至于,只不过……”
方言知道这位是真心的,也向来开明。
英答、苏雅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地询问了一遍,才确信自己的耳朵没出毛病。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身后,还有十几个话剧队的成员。
白若雪清清嗓子,复述了一遍。
“方老师的那首诗在谢老师那儿呢!”
“不!方老师,我觉得恰恰相反!”
“只不过你那首诗怎么就说了一段,见或不见,念或不念,后面是什么呢?”
方言定睛一瞧,认出了苏雅和唐胜男,也认出了这个圆滚滚的男人,这不是英答嘛!
宋旦旦的前夫,《地下交通站》、《东北一家人》、《闲人马大姐》、《我爱我家》等情景喜剧的导演。
唐胜男看到她朝相反的方向,问了一句。
方言听到这话,很难不点个赞。
“本来我也觉得没多少胜算,但刚刚在朗诵会现场,我看到那么多人问《山楂树之恋》的问题,看到那么多人为老三和静秋的爱情鸣不平,看到那么多人喊着‘爱情万岁’,我反而更有信心了,确信我们是有机会可以胜出!”
谢缅透着丝期待:“真的是吊足了我的胃口,害我在朗诵会几次三番地分神。”
“我觉得这完全可以写成论文,发表在《人民戏剧》这些话剧理论刊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