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儿放下手中酒杯,走到窗边,朝下望去。
只见一个老妇人,披头散发,不停地拉扯,想把她的好大儿拉回来。
不是桂嬷嬷又是谁!
“姑母,你救救我啊!”一个三十多的男子,双手被夹板锁住,嘴里不停地哭嚎,“真的不是我弄死的她啊!”
此人才是真正的脑满肠肥,两个官差十分费力地将他往衙门里拖。
苏玖儿此时正坐在其中一间,品着店中招牌美酒蓬莱春,欣赏楼下的世间百态,十分惬意。
太子府的令牌不用白不用!
这间屋子左可欣赏南城河景,右边是朱雀大街,斜对面就是京兆府衙门,正合她看热闹的心思。
“羊四软、五味杏酪、辣羮蟹......你们店里拿手的菜都上上来!”流烟声音一顿,“虎子哥,你想吃啥?”
“我就想吃那个鹿肉!听庄子的人说,味道可美死了!”虎子憨憨的声音传来。
顾玉兰呆呆地坐在院中,心跳如鼓,满脑子都是少年的身影。
......
“桂嬷嬷那边怎么样了?”
“按照娘娘安排,掐掉了桂嬷嬷对外的眼线,又用宫中事务将她绊住,她现在应该心有所感,知晓魏妈妈出事了。又安排了她的赌鬼儿子数次找她要钱,她这两日心急如焚,在想各种办法出宫。估计是没心思管她那个失踪的远房侄女了。”
“那就让她出去,把她儿子上个月强抢民女之事捅到官府。”
“安福王家啊?”众人哄笑。
不知是谁吼了一句,“那我们是不是要拜见郡王啊!”
“哼!”少年郎抬头正欲反驳,抬头就看到了树上的顾玉兰,女子眼眸清澈透亮,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眸中似含秋水,顾盼生辉。
少年郎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就是先生家的小姐?
“你发什么呆呢?”
苏玖儿静静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桂嬷嬷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耐心,如此刁奴,不要也罢!
“姑母,我真的没杀人啊!是他们陷害我!”
男子被拖得一路踉跄,不停哀求,“姑母,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桂嬷嬷被官差推开
“放开海禁是好事,但朝廷放而不治,南边多少百姓正遭受倭寇海盗之苦?”少年郎不管众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毫无顾忌地道:“何为四海之内皆俯首?北边的大齐、南方的倭寇、西边的逍遥王、东边的蓬莱邪教,哪个俯首了?哪个称臣了!”
这道声音清醇恣意,传入顾玉兰耳中,她暗自拍手,“说得好!”
这个观点,她也曾听父亲提起过,没想到,这小小少年郎竟然有如此见识,不过,更吸引她的,是此人身上散发的少年英气。
她忍不住朝那人看去,可等了半天,这少年郎就是不转过来。
转过来啊!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都纷纷摇头叹息。
“唉,这不是杨家那个败家子吗?”
“可不是嘛,上次他强抢民女,被人保了出来,这才过了多久,又弄死一个!”
“嘘!据说,他们家在宫中有人,说不定明日也就出来了。”
......
“听到没,鹿肉!”
“请贵人稍等,奴家这就去安排。”小女娘的声音酥软又不轻浮,恰到好处撩拨人的心弦。
这个醉仙楼,不简单!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外间传入,听得苏玖儿莞尔一笑,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啊!
正思量着,窗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伴着声声呼唤,“官爷,官爷,您行行好,放过我侄儿吧!”
“是!”
“把虎子叫上,我带你们出去看热闹!”
醉仙楼,菜美酒香,乃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
就因为此处跑堂的不是小厮,而是一个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娘,不仅受世家子弟追捧,也十分得各家夫人小姐的心。
三楼又两间雅室,只为顶级权贵而开。
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正要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少年郎忙轻咳一声道,“你们休要胡言乱语,我乃安福王府的客人,并非什么郡王。”
他涨红了脸,似乎气急,丢下这话,竟一个转身走了。
“客人?谁不知他就是安福王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今年才接回的王府。”
“可别乱说,安福王都还没认呢,只要没认,可不就是客人。”
众人边说边往外行去,没人发现顾玉兰。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桃花树,不是很高,爬上去刚好可以看到院墙外,正犹豫间,外面的声音开始渐渐弱了下来,人要走了?她忙几下爬上桃树。
“我说是谁呢,敢如此说话,原来是安福王家的啊!”一个男子嘲讽道,似乎有些不屑。
安福王?顾玉兰微微一愣,心中划过一丝疑惑,安福王家里只有一女,何时有了儿子?
居高临下,院外光景尽收眼底。那如玉少年手持一把玉骨折扇,站在那里,就如同院中桃树,灼灼其华,让她移不开眼。
顾玉兰双颊一红,好美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