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芥蒂,一直也解不开这道结。
两人错过了一辈子,谁都未曾再迈出一步。最终都花白了头发,双双孤独而去……
“小七,承载了一世的记忆,我感觉我好像成熟了一些。”
“我现在好像,一点也不恨他了。”
“但是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但我并不是通天神仙,当时我一无所知,没有他的回应,我又怎知有没有以后呢?”
【宿主,其实他的回应,在一处能看到。】
沈南絮吃力地撑起身子,“他的回应?哪里?”
【宝相寺,师太处。】
“师太……”
她紧绷的情绪瞬间失控,眼泪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她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墙角里。
整整五年,要她怎么释怀……
这一记,就是一辈子。
【小七,我全都想起来了。】她靠着床榻的边缘,无力地开口。
【宿主,你既已经遗憾终生,这次,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
第二日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府门终于敞开而来。
项思愿不禁抓紧衣角,他想要娶她,这次,他定不负她心意。
沈南絮冷漠地走到他面前,“项将军这是何意?”
“沈南絮,我能娶你吗?”他呆呆地看着她,先前组织的话语竟是全部堵在了心口。
“将军有什么资格以为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沈南絮目视前方,不曾看他一眼,回答得决绝。
“那位施主告诉我,他是为一人祈福,保她一生平安。”
“他看着贫尼的姻缘签笑了笑,告诉贫尼,他的姻缘不需要算,他一生只心属一人,若他能再次来到这里,他定要娶那位女子。”
师太将红条递到沈南絮手中:“阿弥陀佛,小施主,想来,你的上上签来了。”
说罢,师太向她微微点头,
她喘着粗气,慢慢地也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莺儿将她叫了起来,她今日只单单着一身素衣,以木钗簪住秀发。
沈南絮一出门,便与师太迎面撞上。
她快步走到师太面前:“师太,望您能原谅我的叨扰,只是我有一件事,需要得师太一个答案。”
师太对她笑了笑,拿出一段红条:“小施主找得是这个吧。”
沈南絮回到府后,心情久久都未平复。
突然,一大段记忆强制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宿主,记忆正在载入中……】小七的声音响起。
沈南絮顿感头痛欲裂,眼里不停地涌出泪水,她捂着胸口趴在床边,感觉心快要碎掉了,怎么也呼吸不上来。
这股强烈的窒息感慢慢缓和、消失……
她揪着被子角,悄声嘟囔着。
【也许,是两次都没有的回应,让宿主心闷吧。】
沈南絮使劲地捶了两拳被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杀千刀的,实在是可恶的很!”
“但凡留下一封书信,也不会让我一人在这郁闷!”
“莺儿,更衣!我要出府。”
三个时辰后,两人与一众侍抵达宝相寺。
天快黑了,她们便留宿在这里住一晚。
这一晚,沈南絮都未见到师太,她问了在大殿值夜的尼姑,她说她也未曾见到师太,许是受托出寺祈福去了,明早应就回来了。
沈南絮辗转难眠,小七告诉她,上一世项思愿一生未娶,只在等她一人。
“小七,曾经我赞他为国为民,乃真常胜将军。”
“他为国之安定出征,哪怕是五年、八年、甚至是十年,我都不怪他。”
“曾经的我太幼稚,幼稚的认为是他太过无情,羞辱我的情意。”
“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恨他不告而别,恨他明明心属于我,却是一句回应都未曾给。”
“我知他的难处,我知他怕与我没有以后。”
一瞬间,他的心好似被利刃刺破,深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悔意。
他从袖口掏出一张摩挲的发黄了的信纸,将它塞进了她的手心。
“是我负了你的心意,这个东西,你收好。”说完,他转身上马,眼底早已蓄满了泪水。
沈南絮回到了房中,鼓起勇气将手中的信纸慢慢拆开:“山有木兮木有枝……”
是她的字迹。
沈南絮仔细地看了看其上的文字。
“心悦君兮君不知。”
“曾来了位施主,他身上戴着贫尼赠予你的平安符。”
“贫尼问他是否要摇一枚姻缘签,他说他不信这个。”
“贫尼疑惑,问这位施主,既然不信,何故前来。”
她全都知道了。
曾经,他未留下一句回应,远赴边关,一打就是五年。
五年后,她依旧未嫁,却是性情大变,寡言少语,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他回来后,第一时间便是去了沈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
她也在红门里面站了一夜……这次,她想要了断,却是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