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鹤忍受他已经很久了，这人断然留不得，但不该是现在，他还有价值。
赵棠挑眉看他：“为何不让提？你还担心我害她不成？”
褚鹤有些头疼，却还是明确的说：“自然不是，只是眼下你我二人，不想听到其他人的名字。”
赵棠好整以暇的笑看他，似是在嘲弄他现在的举动一般。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唇齿便又塞了一口粥，她品味了一番咽下。
褚鹤将吹好的粥送到她唇边，看着她吞咽后，才道：“不是，为了见你。”
赵棠冷哼：“那褚大人还真是会花心思，专门带了未婚妻来见本宫，本宫还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成？”
褚鹤又喂她吃了一口，有些无奈的看她：“就不能不提宋素月？”
他而今想到宋素月就烦，但眼下又不得不先这样。
有宋素月帮他制衡着徐平卿和裴惊蛰，他才能得以在赵棠身边守着。
她重新靠回了床上，脑袋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分外头疼。
褚鹤为她掖好被角，说道：“公主别睡，我去取些粥来，喝些再睡，不然身体吃不消。”
赵棠没理会他。
褚鹤兀自起身出门。
她睁开眸子，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床顶的雕花，还有些没从睡梦中回过神来。
“恰恰是因为往来不深，你可还记得，他除了是徐平卿与裴惊蛰的同窗，还是赵宁的同窗。真要说起来，到底都是同一个姓，往来也更多。”
赵棠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哈了一声，将垂落遮住眉眼的发丝拢到耳后，笑道：“所以，又是赵宁，对吗？”
褚鹤没说话。
赵棠眼底的杀意渐浓：“我已经忍她很多年了。”
褚鹤拍了拍她手背：“快了，赵德如今元气大伤，正是赵岐得势的时候，待局势稳定，一举端了皇后等人不是问题，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喝完后，看着褚鹤收拾残局，说道：“你去将平卿喊来。”
褚鹤动作顿了下，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赵棠一直看着他端着托盘离去，直到门被关上，倥偬的想了一会，又觉得有些好笑。
不论如何，褚鹤的意思是传达了，没一会，徐平卿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她醒了，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嘴里还不断说着：
“真他**的**褚鹤，居然不让我来看你！”
赵棠也没想到，自己的新年会在睡梦中度过，短短的一日，像是梦回了早年，又重新经历了一次过往。
醒来时，在身边的人是褚鹤。
褚鹤看她环视左右，说道：“他们都不在这，今日是初一，理应去走街串巷的拜年，留在这里惹是非。”
所以依旧还是两个孤寂无人在意的灵魂在一起苟活陪伴。
赵棠没说话，喝了他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才觉喉咙没有那么干涩了。
“这粥你做的？”
褚鹤淡然“嗯”了一声。
赵棠笑得更明显了，像是想起了当年的趣事。
以前的她，如疯癫了一般，整日不肯进食，也不肯叫褚鹤离开，褚鹤没办法，带着她在灶房忙碌，忙活了大半天，也只是煮出了一锅清粥。
而今虽然他厨艺有些长进，却也只是从清粥做成了三鲜粥。
至于之前答应他的……
褚鹤心下并未当一回事，本就是各怀鬼胎，以他对宋素月的了解，这人就不是会守规矩的人。
他不和不守规矩的人讲规矩，只会比他更不守规矩。
况且兰月所做的事，他不信宋素月一开始不知道，但他没管，有意放纵，就是想再一步试探他底线在哪。
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妹妹。
若是如此说来，裴惊蛰从那时起，就已经从一个一板一眼的人，开始有了些许转变。
而徐平卿，那时表现的也属实算不上清白，要知晓，他虽顽劣，却也知避嫌，不愿惹上是非，所以通常不会与谁家未出阁的姑娘单独见面送礼。
她总觉以前心里纷乱，以至于忽视了太多身边的细节。
不等她细想，门再度被打开，褚鹤端着一碗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勺子舀了一勺，低头仔细吹着。
赵棠盯着他看了片刻，说道：“你那日，为何会和宋素月在一起和我们碰面？在幽会？”
赵棠不想听这种话，她问：“还要多久？”
“……开春，三月。”
赵棠抬眸看他，盯着他眼眸看了半晌，忽而轻笑询问：“我能信你吗？褚鹤。”
褚鹤回望着她，没有说话。
赵棠哼笑了声：“勉强信你一次。”
赵棠不免觉得好笑
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推我下水的人，是谁？”
褚鹤沉默了一瞬，说道：“饿了吗？我去弄些粥来。”
赵棠拉住他衣袖，依旧坚持问：“是谁？”
褚鹤回头看她，重新坐回了她身边，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赵长弈。”
赵棠皱起了眉头，口中喃喃念叨：“赵长弈……我与他往来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