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蛰怒极,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赵棠没睁开眼,浑身湿漉漉的,穿着轻薄的衣衫勾勒出窈窕的身段,胸口微微起伏着。
裴惊蛰慌了,连忙在她跟前跪下,想要俯身为她渡气,可刚碰到她唇瓣,后脑便被一只手箍住往下摁,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赵棠舔舐殷红的唇瓣,狡黠的望着满脸羞愤的裴惊蛰,说道:“你非礼了我,得对我负责,娶我吧,裴惊蛰。”
裴惊蛰说不出是恼是怒,又怕自己有反应被她瞧见更加肆意戏弄,气得脚步都凌乱了,慌忙逃离。
褚鹤只在远远看着,有外人时,他通常是不露面的,再就是赵棠叮嘱过他,无论今日发生什么,都不要过去坏了她的好事。
他眼眸阴郁,目光不曾移开过分毫,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看见赵棠坐在了凉亭凭栏上,双腿在外面悠然的晃荡,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不禁皱眉。
裴惊蛰被她此番举措弄得心惊不已,不敢上手,只得在旁边劝说道:“荣棠,不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赵棠向来如此,她朝着裴惊蛰笑得灿烂,再度询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不知你喜欢什么,便取了盆君子兰送来。”裴惊蛰说道。
赵棠倒是不怎在意他送什么,笑道:“你能来我便高兴。”
裴惊蛰唇角隐隐带着笑,抬手想摸摸她脑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僵硬在半空,没一会又垂了下去。
他眼眸流转,说道:“不过,我只有半日的时间。”
赵棠也知道裴家家规森严,能让他出来已是不易,半日便半日吧,她上前挽住裴惊蛰的手臂,说道:“你鲜少来我府上,今日我带你走一圈,以尽地主之谊。”
赵棠今年的生辰还是如往年一般冷冷清清,并无几人记得她的生辰,收到的贺礼也是少之又少。
倒是长宁公主差人送来了一支攒丝镶玉金钗,说是给妹妹的贺礼。
那金钗瞧着也算上称,可放在赵宁那,却是最不值钱的小玩意,寻常随手就能打发给下人。
她却将其送给赵棠,可见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赵棠虽府邸不宽裕,却也还没到要遭她羞辱的地步,叫人送去了库房没有理会。
后来褚鹤没再多说什么,他性子本就如此,赵棠也没多做过问,朝着褚鹤勾勾手,叫他上前来。
“本宫生辰快到了,你打算送本宫什么?”
“自然是,公主想要的东西。”
赵棠道:“何必打哑谜?直接说给我听便是。”
褚鹤沉默了一瞬,才道:“当年推德妃下水的人找到了,还有她后面牵扯的主子,是与她同期一同进宫的纯妃,也就是如今的皇贵妃。”
赵棠却不以为意,她放声笑着,笑着笑着便躺回了芦苇中,抬眸看着一片蓝天白云,不知为何落下泪来。
一只手伸到了她跟前,她侧目就瞧见了褚鹤,顶着光晕都依稀可见的满是怒意的脸。
赵棠拍开了他的手,笑问:“你刚才都看见了?”
褚鹤没说话。
她自顾自道:
裴惊蛰耳根有些发红,却是半晌不能言,只道:“这种事,不该被裹挟着说出口,即便说了,也不会是真心的。”
赵棠朝他笑,倾身跃入了湖水中,激起一层浪花。
褚鹤身形微动,却又生生止住,眼中除了担忧,还有满满的怒气。
她总是如此,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此情此景由不得裴惊蛰犹豫,连忙跳入水中,拉住了下沉的赵棠,将她拖到了芦苇湖畔。
她拉扯着裴惊蛰便要走,却见裴惊蛰险些一个踉跄,面上尽是痛苦神色,她连忙问:“你怎了这是?”
裴惊蛰摇摇头,“只是昨日磕碰到了腰背,走慢些就好了。”
赵棠没细问,她在乎的并非如此,但还是关切的说道:“那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啊。”
二人在凉亭中下棋闲谈,赵棠的棋艺并不高超,却能和裴惊蛰下的有来有回,到底不算太憋屈。
但即便如此,赵棠也不想将时间都花费在这上面,转而坐在凉亭边喂鱼。
她今日好生描眉打扮,连一身衣裳也是选了又选,一副高兴模样,不时还要问一句:“裴惊蛰来了没?”
褚鹤在一旁站着,听到这话,原本就常冷着的脸更冷了,眸光视线停留在赵棠身上,不曾离开。
外头有侍女匆匆而来,语气稍显急促,说道:“公主,裴长公子来了。”
赵棠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就朝外去,行在廊檐下,身后的丫鬟都险些跟不上。
裴惊蛰站在堂前,跟前桌边摆着一盆价值连城的君子兰,他听见声响,朝着赵棠看了过来。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拿她们项上人头做生辰礼,如何?”
赵棠瞧着他,倏然便笑了,拍了拍他脸颊,说道:“此间理当你最懂我想要什么,你先将人留着,本宫要亲耳听他们说出罪证。”
褚鹤侧目瞥了眼赵棠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说道:“好。”
赵棠勾唇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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