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彻底愣住了，或者说是手足无措，她用僵硬的眼神看着王明山，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好，还不说，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郭中华凑到沙如海有耳边道：“犯人有心脏病，会不会......”
沙如海没有回答，还在注视着王明山。只见王明山手上用力，匕首瞬间刺破叶太太的肚皮，接着缓缓切下。叶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皮正在裂开，突然疯一般地大叫，号啕大哭。很快她感到胸闷气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心脏，，脸色苍白如纸，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一旁的顾医生见状，忙走上前道：“王队长，犯人心脏病发作了，会出人命的。”
王明山一把将宋四彬推开，疯一般接连扇了叶太太数个耳光，直到自己打累了才住手，喘着气走到沙如海的身旁。
叶太太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嘴里全部是血水，但她仍然微笑看着王明山，眼里充满了轻蔑。
“你，你们就这点本事？来呀，杀了我。”
王明山抄起一把匕首，来到叶太太的面前，琢磨着，匕首抵住她的心脏部位。叶太太依然保持着微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一旁的沙如海用余光瞥了一眼郭中华，只见郭中华还是嘴里叨着香烟，仿佛面前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只是翻阅着叶太太的档案。
王明山朝门外跑去，宋四彬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瘸一捌地起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揉了揉酸麻的双腿。
隔壁就是审讯室。王明山进门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给叶的妻子做检查。她被捆在刑具上，处于晕迷中。
“死了吗？”突然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的沙如海问道。
身上的郭中华用手掩着鼻子，似乎闻不了这股血腥味。
“处长，犯人失血休克，不能再动刑了，否则有生命危险。”
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沙如海让人通知郭中华马上来行动处。郭中华知道，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晚通知他到行动处，应该又是捣毁了共 党地下交通站或者又抓到了军统，不然也不会这么晚通知他去行动处。然而，这次不同的是天都微亮了。
郭中华快步走下楼梯，轻轻踢倒门矮脚鞋柜的小盒子，盒子是用来装灰尘的。灰尘看似不起眼地铺满了大门的内侧，郭中华这才闪身出了门。这样的举动在他的潜伏生涯中已经习以为常，每次出门都必须要在门口留下灰尘，如果在他离开房间后有人进来，则会留下痕迹。
郭中华的住处离76号不远，自从他打入76号以来，一直住在这个小楼里。这个小楼地处上海城区内，交通顺利，巷陌相通。
外面冷风和细微的雪花灌进了郭中华的脖子，这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在想这一次又抓住了谁呢？
坐在行动处办公室里的沙如海身体仿佛因冷而颤抖起来，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郭中华，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明山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瞥了一眼沙如海。只见到沙如海道：“顾医生快抢救犯人。”这下王明山才拿开了匕首，顾医生上前给叶太太处置刀口。
王明山看了看沙如海，只见沙如海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王明山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手上的匕首贴着叶太太的乳房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她隆起的肚皮上。
叶太太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慌乱。
“叶太太，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杜鹃是谁。说了，保证你们母子平安。不说，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孩子死在你面前。”
叶太太惊恐万分，肚皮努力着躲闪着匕首的锋刃。
“还不说是吧，也好，看来叶太太想提前看看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了，我现在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要不明天再审。”紧跟在身后的郭中华看了看犯人道。
“天亮之前，必须撬开她的嘴！”王明山说完看了看医生道，“顾医生，想想办法让她睁开眼睛，她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顾医生拿出一支针剂，给叶太太注射。不一会儿，叶太太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王明山和宋四彬，眼睛又闭上了。
“嫂子，都到这里了，你是死活熬不过去的，说了，还能少受点罪，我说的意思你应该懂的。”
“滚！”叶太太咬牙切齿道。
一壶温好的酒放在沙如海的办公桌上，郭中华为沙如海斟酒，一杯酒下肚，沙如海很快就不颤抖了，他甚至有点精神抖擞的味道。
“我在处里一直没有找到你，本来这次行动是你们一分队的任务。”
郭中华没有说话，他又替沙如海斟了满满的一壶酒。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只白金怀表上，他趁沙如海没有注意，将此紧握在掌心里。郭中华这一看似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沙如海的眼睛。沙如海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走，跟我去审讯室。”
王明山和宋四彬两人显得很疲惫。王明山站在窗前，面对微白的天际揉着鼻梁骨。宋四彬强打起精神靠在椅子上。这里是76号行动处二队办公室里。
一个特务进门，低声对王明山说道：“队长，人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