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想母凭子贵,也太早了些。
阮玉又问:“云姐姐可给了?”
胡晚兮神色微变:“云姐姐自然是不愿意的,这几日我时常听到隔壁的人私底下议论此事,说什么自家主子要是因为这事有什么好歹,蘅芜苑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谁知道这事云姐姐到底会如何解决......”
一来说清沈怜近来性子大变,并不是自己故意找茬,二来她借着怀孕缘由,如此磋磨后院姐妹,实在是太过骄纵。
可此事毕竟跟自己扯不上关系,阮玉不想蹚浑水,只能提一个不痛不痒的建议。
胡晚兮叹了口气:“我也是如此想的,若不然我要是去和她大吵一架,伤了她腹中孩子,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玉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我最近听说她干了一件事,脸都丢没了!”
胡晚兮当然知道阮玉的好意,沉了一口气,眼神巡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后,这才道:“还不是沈姐姐,她自从怀孕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般......”
阮玉凝眸:“此话怎讲?”
“她怀孕后我去看过她几回,每次都都有听到她抱怨下人怠慢,说什么她现在在肚中有王爷血脉,府中人却不把她当回事,可是我明明瞧见了,她屋子里的好物件早就超过了侍妾的份例,岳管事还时常送些补身子的珍品过去,王妃也时常派人去探望,虽是禁足,却比咱们这些整日在院子里闲逛的人比起来,好太多......”
阮玉一听,心中便了然。
这是从前伏低做小惯,一朝得来泼天恩宠便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就以为如今整个王府,就她身子最矜贵。
“玉姐姐......怎么了?”
凉亭边便是池塘,阮玉怕她心不在焉别踏错了步子,干脆拉着她往凉亭里走。
“你今日是怎么了?如此魂不守舍?”
胡晚兮撅起嘴:“我都极力掩饰了,玉姐姐还是看出来了啊!”
若说手指拉起袖摆绕圈,眼神左顾右盼不知在看何处,眉毛蹙成一团是极力掩饰的话,那阮玉承认,胡晚兮做到了。
话音甫落,柳燕娥那张脸一阵青白。
阮玉那话的意思很明显,不是抢,而是王爷人家自个儿愿意!
这明目张胆的炫耀恩宠,整个王府还不曾有过,还好今日厅中人少,要不然柳燕娥这脸,怕是没地放了。
见柳燕娥被噎,萧舒意唇角浮出一抹弧度,随后才出来打圆场:“阮侍妾做得确实也没错,真病了还好,若是有人借此谋取恩宠,整个王府后院怕是要乱了套了。”
这话一出,倒是不知晓这赵侧妃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了。
“何事?”
胡晚兮:“她这段时间不是到了晚好桑就休息不好吗?王妃赐了云姐姐沉木香那事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结果她真就盯上了那沉木香,派了南絮上门去求取,说得好听是求取,说难听一点,就是讨要,说什么若是因为歇息不好,耽误了腹中胎儿,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阮玉沉下眸,这话说得,也未免太过蛮不讲理了。
那沉木香是朝步寰给云若烟的脸面,而且云若烟抚养朝霖,就算名贵如沉木香,也是有资格享用的。
而沈怜,谁知道她肚子里那团肉能不能生下来!
“那你别搭理她便是了!”
胡晚兮摇摇头:“哪有姐姐你说的那般容易,我跟她住一个院儿,按理说就该亲近些,我知晓如今她与以往不同,已经开始疏远了,可她常常以禁足期间无人叙话为由,唤我前去,无非就是仗着怀孕在我面前炫耀一番,这些我都忍了,偏生这段时间她像是发疯了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乱砸物件,有时还能听到下人在哭,我半夜常被她惊醒......”
阮玉看着她眼下的淤青,深表同情:“左不过还有两个月解禁,你先忍忍便是了!”
以前的沈怜,人多时说话声音都不敢多大,每次请安,从来都是低低的垂着头,如今肚子争气,整个人也嚣张跋扈起来,可见权势是个好东西,人若沾染,便不复从前了。
而胡晚兮也不算个大胆的主,换成阮玉,早就去萧舒意面前哭诉一番。
阮玉拉着她在凉亭中坐下,“你的脸上那四个大字那么明显,你出门的时候没看见?”
胡晚兮信以为真捂着脸蛋,满脸惊慌:“什么字啊?”
阮玉指着她的脸蛋,煞有其事的点了四下:“我有心事!”
胡晚兮被她逗笑,这才松了一口气:“玉姐姐就别笑话我了......”
阮玉:“我这哪是笑话你,我这是怕你心里藏着事,把自己憋出病了!”
若是真病,昨夜王爷为何没歇在揽月阁,或者是这位阮侍妾太有本事了些!
萧舒意都开口了,柳燕娥自然是悻悻然的闭了嘴,等请安结束,第一个走出了如意轩。
阮玉刚站起身子,就见胡晚兮走过来,双眉微微蹙起:“玉姐姐,我跟你一起走吧!”
阮玉点点头。
一路上,胡晚兮都像是有心事般愁眉不展,等进花园,阮玉想叫她去凉亭歇一歇,叫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