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声音里便浮出些哽咽，到最后，竟是泪眼涟涟，完全没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做派。
朝步寰微蹙了一下眉，“你有何话可说？”
阮玉抿了抿唇，随后才缓缓抬眸。
那双好看的杏眸中，明明盛了一汪泪，却又偏偏带着倔强，她撅着嘴，唇角的弧度向下，好看的柳眉也耷拉着，整张小脸莫名的添了几分可怜。
“妾身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赵侧妃想罚，那便罚吧！”
朝步寰没出声，只是凝着眉，看向了人群中，老实跪着的阮玉身上。
发髻稍稍有些凌乱，刚好有一缕发丝落下，将垂着的眼眸挡了个全，不过身上倒是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朝步寰这才看向赵瑾。
“怎么回事？”
赵瑾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哪里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就连声音里都多了几分苦涩。
不仅能收拾阮玉，还能顺道教训一下沈怜，何乐而不为。
想着，赵瑾又看向身后站着的几个丫鬟：“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是......”
话音甫落，阮玉只觉涌向自己的挤压力道又大了几分，千霜和沈怜因新加进来的几个丫鬟腾不开手，桃染抓住机会，一手擒住阮玉的下颌，另一只已经高高扬起。
阮玉被另外两人桎梏住手脚，动弹不得，眼见那巴掌就要落下，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朝步寰的声音——
前些日赵瑾已经被阮玉怼得生了怨恨，只不过碍于朝步寰尚且把她放在心上，赵瑾不敢出手，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她肯定是不会放过。
阮玉知晓今日难逃此劫，竟然有些认命的意思，桃染和几个丫鬟架住她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反抗，只余千霜在一旁求饶。
“赵侧妃，饶了我家主子吧，主子身子不好，这要是打下去，她禁不住的！”
赵瑾轻哼：“又不是杖责，不过掌嘴而已，有什么禁不住的。”
女子最是爱惜容貌，更莫提阮玉这等绝色，要是掌了嘴，红肿几日都算是好的。
“你......你个烂了嘴的下贱蹄子，你胡说些什么？”
阮玉蹙起眉：“赵侧妃出生高贵，自幼又有皇后娘娘悉心教导，怎的成日将下贱，贱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字眼挂在嘴边？妾身再不济，也是王爷的人，难道侧妃是说王爷枕边人是贱人，那赵侧妃又是什么？”
现在可不是在萧舒意的如意轩，此地已经接近后院，不少丫鬟下人经过，阮玉并未刻意提高音量，却还是落在那些人耳中。
此时的赵瑾羞愤得恨不得扒了阮玉的皮，偏生阮玉却又理直气壮，毫无惧意的看着她，她心中积攒多日的愤意实在是憋不住了。
“阮侍妾不敬本侧妃，毫无礼数，桃染，掌嘴！”
一听这话，赵瑾瞬间来劲了，“王爷，你看阮侍妾都承认，愿意受罚了，你可得给臣妾做主啊！”
阮玉那话里得赌气意味明显，哪里是承认什么错。
怎得几天不见，这妮子的脾气又渐长了？
朝步寰收回目光，扶起赵瑾：“侧妃受了委屈，自然该狠狠责罚那人，阮侍妾，不敬侧妃，禁足十日！”
禁足十日，不
“阮侍妾多次不把臣妾看在眼里，臣妾未曾与她过多计较，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依旧出言顶撞臣妾，臣妾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下令责罚她。”
朝步寰扫视了一圈，除了云若烟，后院的人竟是都在。
“你们便是这般看戏的？”
这话说得众人噤若寒蝉，只有赵瑾抬起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王爷，臣妾自知前些日子确实犯了些错，可近来臣妾牢记王妃和王爷的教诲，一直都安分守已，可阮侍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臣妾难堪，臣妾心里实在是憋屈......”
“住手！”
桃染的动作滞了一瞬，阮玉抓住机会，一脚蹬在她的腹部上，桃染顿时倒了地上，疼得哎哟直叫。
众人这才回过神，向着朝步寰行礼。
“臣妾给王爷请安......”
“妾身给王爷请安......”
最怕的，就是毁容。
胡晚兮也走上前，直接推开桃染：“阮姐姐是主子，岂容你们这般践踏，赵侧妃，要罚也得禀明王妃，让她定夺才是……”
一时之间，现场乱成一团。
千霜和沈怜护住阮玉，胡晚兮和桃染拉扯，柳燕娥怕祸及己身，离得远远的。
赵瑾只觉得头大：“你们这些妾室，什么时候如此齐心了？本侧妃不就是罚个人而已，你们竟万般阻拦，不如一齐罚了去，也不算本侧妃厚此薄彼。”
此话一出，沈怜抬起头，连忙道：“侧妃息怒，阮姐姐只是为了妾，侧妃若要罚，便罚妾吧！”
赵瑾瞥了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罚你我都嫌脏手！”
沈怜悻悻的止了声，下颌轻颤，泪水瞬间滑落。
这处离如意轩有些距离，这事等传到萧舒意耳中，阮玉怕是连嘴都打废了。
唯一与赵瑾地位相当的柳燕娥，站在一旁懒懒的看着，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