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萧舒意行完礼,赵瑾那嘴又开始作妖,但这次不是对阮玉,而是对沈怜。
胡晚兮和沈怜来得晚了些,请完安,众人刚离开如意轩没多远,便听见赵瑾道:“不过是承了几次宠,连请安这事都开始怠慢起来,王爷也是,何时品味变得如此差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就全落在人群最后方的沈怜身上。
这几日侍寝的人只有她。
此时的沈怜觉得自己被架在炉上炙烤,周围灼灼的目光,让她顿时红了脸。
绣两只鸳鸯,瞎不了的!
而朝步寰这边,自从那日阮玉送羹汤被他拒之门外后,她似乎就没了动静。
刚好晾她几日,将别人绣的香囊当成宝一般,日日佩戴,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气得慌!
这一晾,朝步寰便是七日未进后院。
蘅芜苑那边,就像是沉入水底的落叶,没了半分动静。
从那天起,蘅芜苑西厢房在亥时前就未熄过灯。
阮玉像是魔怔了一般,整日针线不离手,请安心不在焉,赵瑾偶尔揶揄几句,她甚至都懒得搭理。
心中想的,都是如何分线,如何下针,如何将那两只姿态怪异的鸭子,绣得更像鸳鸯。
短短三日,阮玉的手指上便布满的针眼。
她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典型的脑子跟不上眼睛,如今看什么鸟都像鸳鸯。
若当面承认自己就是在嘲讽阮玉,堂堂县主,成日就知拈酸吃醋,难免叫人说叨小家子气。
诚然,在场的众人当然知晓赵瑾就是在讽刺阮玉,但自己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话堵得赵瑾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请安之后,阮玉就直接回了蘅芜苑,拿出刺绣工具摆到千霜面前:“你快些教我,不就一个香囊吗?我还就不信了!”
从昨日那羹汤没送进祈兴堂开始,阮玉就知,朝步寰这次是真生气了。
阮玉在祈兴堂等了好久,朝步寰都没出来,当天下午,她送羹汤被拒之门外的事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除了头两日进府,朝步寰宠幸过赵瑾外,揽月阁已经静默了许久,乍一听这消息,赵瑾自然欣喜得合不拢嘴,第二日请安时,便是迫不及待的提起此事。
“有些人啊,以为在祈兴堂留过宿便可恃宠而骄了,却不知那些恩宠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阮玉自然没惯着她:“侧妃自己也说了,是留宿过才能恃宠而骄,未曾留宿过的人,竟也有脸嘲笑别人!”
赵瑾这人,身份尊贵,脑子却不太好使,阮玉已经当众下她脸都不知多少回了,她竟还能明目张胆还不带拐弯的往阮玉身上撞。
她咬着唇,向着赵瑾服下了身:“妾不是故意的,刚才也跟王妃解释过了,昨夜妾受了凉,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起得晚了些!”
赵瑾轻嗤:“我看你伶牙俐齿的样子,精神头足着呢!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人说,王府中众人无一不敬重王妃,从未有过请安还怠慢之人,今日这脸可是打得真响呀!”
赵瑾挑着眉,偏偏沈怜又服着身,她居高临下的睨着沈怜。
沈怜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当众被剥干净,扔到人群中任人嘲讽,可她偏偏生性软弱,根
后院大部分人都觉着,朝步寰对阮玉只是一时兴起,如今那兴致过去了,那位也没甚得意的了。
七日后,朝步寰去了沈怜处。
一连两天,观澜苑的人都叫了水,就在众人以为,这位沈主子又是王爷的另一位新宠时,朝步寰竟又清心寡欲了几日。
而阮玉这边,她终于是将那鸳鸯的羽毛绣得像是那么回事,但代价是,十根手指头,有五根都负了伤,红肿刺痛,连拾起筷著都费劲。
这日,阮玉神情恹恹的去如意轩请安。
她应该直接绣鸭子的,想来朝步寰应该也分不清鸭子和鸳鸯的区别。
可是一想起祈兴堂挂着那么多字画,分不清至少有基本的审美吧。
要是太丑,万一他更生气,得不偿失呀!
想到此处,阮玉觉得自己要是没把那两只鸳鸯绣成,怕自己在景王府的地位,也就如此了!
绣吧!
也不怪他,那日送他香囊,不过就是缓兵之计,阮玉从未想过自己与他有过深的牵扯,甚至将香囊的真实出处给牵扯出来。
如今还真是应了那句:
自作孽,不可活!
千霜看着阮玉坚毅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打击她:“主子,要不然还是奴婢绣吧,奴婢稍稍绣差一些,然后改变一些针脚,应该就看不出了......”
阮玉白了她一眼:“王爷又不傻,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再送此物,他必定格外仔细检查,费什么话,让你教你就教!”
这两日阮玉心情不好,正愁没地撒气,自然不会放过她。
赵瑾轻哼一声:“我是侧妃,你多次以下犯上,是觉得我治不了你吗?”
阮玉白了她一眼:“妾身又没说赵侧妃,侧妃无故发难是何道理?”
确实,整个王府只有阮玉歇过祈兴堂。
可开口嘲讽阮玉的,只有赵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