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睨着她:“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桃染沉了口气,“自然是王爷的兴头稍稍过去,那时若她再犯事,王爷怕也就没心思偏颇她了......”
赵瑾沉思半晌,重新抬头,脸上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还算没白养你,我记得王爷的生辰就在下月是吧?”
桃染点点头。
赵瑾狐疑的瞥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脚步站定身子:“不是说退热了吗?她怎的还在王爷那儿?”
她语气里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岳辉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奴才听玉主子身边的丫鬟说,是王爷留玉主子在祈兴堂安心养病的......”
“你说什么?”
赵瑾怒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盯着岳辉,那目光太过炙热,又带着怒意,岳辉将头垂得更低了。
赵瑾:“我见你是从祈兴堂的方向过来,可是王爷回来了?”
岳辉顿了一下:“王爷并未回府......”
赵瑾瞥了眼岳辉手中的食盒:“既然王爷没回府,你去祈兴堂送食作甚?”
“奴才......奴才......”
桃染脸上多了几分凌厉:“主子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支支吾吾作甚?”
赵瑾将他放在心中数十年,他娶妻纳妾,她静待自己长成。
她终于得偿所愿,他眼中的心疼却给了别人。
还是个卑贱根本配不上他身份的妾!
一想到此处,赵瑾的心就止不住的刺痛,她坐在凉亭中,轻拍了拍胸口,却突然看见几个身影从凉亭中走过,面生得很,手中提着食盒。
“他们是谁?”
阮玉在祈兴堂整整待了一日,吃得好,午睡也睡得深沉,喝了药后整个身子都舒爽无比,以至于到了晚上她独自躺在榻上,望着楹窗外高悬的明月,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还好今日不知为何朝步寰未回府,不然就得大眼瞪小眼,想想都尴尬。
阮玉将身上得锦衾往上拉了拉,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失
一连下了半月的雨,整个人身上都有种抹不去的潮意,趁今个儿天气好,赵瑾用了午膳后,难得的来后院赏花散心。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昨日的事,她觉得憋屈至极。
朝步寰眼中对阮玉的心疼,她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虽不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但也是少时情意,他却从未如此心疼过她。
不对,是有过的。
那是和他第一见面的中秋家宴,因为赵瑾是县主,父亲又是二品官,有幸被圣上宣进宫过中秋。
赵瑾思绪飘远,“姑母不是赏赐给我几匹云锦吗?那布料,做成月华裙应该是适合的......”
桃染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事,疑惑的拧起眉。
赵瑾倏而一笑:“王爷生辰礼,自然得着盛装,她刚入府,在宁远侯府也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想来也没什么好衣裙,我看那云锦很是适合做一条月华裙......”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桃染身上,“最好啊,是红梅的样式......”
桃染豁然开朗,盈盈一服身:“主子好计策,这次她怕是想翻身都翻不了了......”
祈兴堂是何地,就连萧舒意都未曾留过宿,她阮玉凭什么?
就凭那副狐媚样?
桃染看见赵瑾的眼底沁了一抹猩红,藏在背后的手朝岳辉摆了摆,眼神晦涩。
岳辉得了意,这才带着几人连滚带爬的急忙走开了。
桃染走到赵瑾身边:“奴婢知主子的心思,可是如今王爷明摆着偏袒她,主子若是现在出手,时机不妥。”
岳辉岂会不知赵瑾和阮玉之间的龃龉,见隐瞒不下去,也只得老老实实开口:“玉主子在祈兴堂,奴才是给玉主子送午膳的!”
赵瑾身子瞬间凉了半截。
昨日朝步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阮玉抱走,确实是去了祈兴堂,这一夜过去,怎的还在?
是想赖在那里不走吗?
这样想着,赵瑾起身,就想往祈兴堂的方向去,好在桃染拉住她:“主子,等问清楚也不迟!”
桃染看了一眼:“好像是昨个儿新上任得厨房管事!”
“瞧着他们过来得方向,像是祈兴堂......”
赵瑾紧蹙得眉宇忽然舒展开:“叫他们过来回话!”
桃染道了一句是,随后将几人叫过来。
岳辉一见是赵瑾,更是将身子躬得更低了:“奴才给赵侧妃请安!”
圣上觉得她粉雕玉琢,长得甚是可爱,便将自己碟中的月饼赏了她。
虽然年纪小,但是她也知道,圣上赏赐是何等荣幸,拿着月饼欢喜了好久,却在看烟花时不小心被撞掉,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在她心中,赏赐掉了是要掉脑袋的。
她一直哭,赵如安哄了好久都哄不住,最后是朝步寰将自己得赏的月饼给了她。
他站在月色下,斑斓绚丽的烟花将他衬托得似天人下凡,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有种漠视一切的桀骜。
他看着她,眼中有些许心疼:“别哭了,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