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完,刚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如清泉落在玉石上的清脆声音。
“季小姐今日如此打扮,眉间却郁郁寡欢,是为何故?”
男男女女聚在后花园里先赏花,吟诗作赋后再举行宴会。
太子也在。
太子向皇帝求娶镇国侯家小姐的事情已然不是秘密,京城人人皆知,不知情的,便羡慕季清羽很快便是太子妃了,再过不久便是皇后,可知情的人,却惋惜镇国府的遭遇。
太子主动走到她面前,笑道:“季小姐,别来无恙。”
季清羽退后一步,道:“男女有别,纵然已有婚约,还望太子殿下能够尊重将军府。”
季清羽眼睛看向季于影,一字一句道:“陛下。”
此方法确实为上策,却不是良策。
陛下沉溺女色依然不是秘密,以季清羽的姿色,皇帝动心自是手到擒来,太子为君为臣为子,若是皇帝瞧上了她,太子自然无可奈何,可这样一来,季清羽的名声便会尽毁。
季于影下意识阻拦道:“不可,你……”
“父亲,难道您还有别的办法吗?”
”
“行,咱家已经把圣旨带到了,这便要回宫了,”进喜朝门外走去,道:“季将军不必再送。”
目送宫里的马车离开后,镇国府大门被关上。
季于影和季清羽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待书房门一关,季于影便将镇纸重重摔在地上,怒道:“这太子,未免欺人太甚!”
季清羽心知肚明,“他不仅想要陈家的令牌,还想像拿捏白芷一样拿捏我,然后拿走父亲您的一半虎符。”
太子也并未放在心上,他本就是做戏与别人看,顺便暗中施压给季家,自不会在成婚之前与季家产生任何问题。
季清羽看着太子离开,垂眸掩去眼底神色,御花园旁便是一处小亭,但无人去,本着今日便是各家少年女郎寻找投缘之人,自然不会独身离开。
但季清羽并不喜这样的场所,她悄匿于人群之中,然后退离前往小亭,亭里无一人,季清羽坐在其中只觉得万分透气。
远处的繁华热闹与她无关,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只是为自己而活,这京中众人何人不是举棋傀儡?若是能搏出一条路,名声、姻缘于她,又有何干?
乱世之中,大丈夫当忠君爱国,可若君不值,便该另谋出路,这才是枭雄!
季清羽果决道:“乱世之下,名声于我有何意义?我要活着,我要季家活着,我还要陈白芷九泉之下可瞑目!”
最终,此事由季清羽拍板决定。
再过两日,便是陛下宴请群臣之时,朝臣可携带家人入宫,季清羽跟着上轴承入宫,这两日,她由嬷嬷亲自教导舞蹈,打算在宴会上歌舞一曲,由此入了皇帝的眼,来解决眼下危机。
季清羽自小便知道自己容貌无双,担心惹来灾祸,在外从不穿漂亮两眼的服装,可今日,她却袭一身红装进宫,在人群之中,犹如烈日般耀眼。
但入宫后并非直接宴会,而是赏花。
季清羽坐在一旁,低声道:“他盯上我了,父亲,您想息事宁人保持中立,可多的是人想拉咱们下水!父亲,您……”
季于影闭了闭眼,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他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我便依你,清羽,你打算如何做?”
“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取消婚约,”
季清羽心如明镜,“但取消婚约并不是上上策,太子若是不能得手,自会想办法陷害于季家,一旦他将消息放出去,我们便一定置于悬崖处,或者我死,或者季家死。”
“我们必须找一个靠山,让太子不敢动我们,同样,靠山也绝不能拿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