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开车的司机急忙放下了挡板。
祝星遥也更加肆无忌惮的搂住了霍观南的脖子，微凉的双唇慢慢贴在他的脸颊。
霍观南触电般躲开，眉也微微攒起：“星遥，别轻贱了自己。”
“亲亲你就算是轻贱了？”祝星遥冷笑，双手捧着霍观南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那当年我有过你的孩子算不算轻贱？她也有过你的孩子，算不算轻贱？”
在山顶寺庙敬完了香，付菀和霍景致先后离开。
霍观南和祝星遥却在文化所的安排下乘了同一辆车回市内。
两人各坐一边，霍观南闭着眼，慢慢捻动着佛珠。
他超然脱俗的样子落在祝星遥眼中，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你念了这么多年经，有没有赎清所有罪过？”祝星遥忽然开口，语调冰冷。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付菀略有疑惑，转念一想，今天送她来的是老李，见她和祝星遥一起离开，也许觉得会有危险，所以才会告诉随后而来的霍景致吧。
祝星遥盯着霍景致看了一会儿，不屑一笑，弯腰捡起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山坡。
目送着她的背影，付菀蹙起的眉并未松开。
若霍景致没来，她打算如何？
祝星遥猛地睁开眼，恨恨的瞪着付菀：“都是你的错。”
付菀察觉到她神色不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蹙眉道：“十二年都过去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吗？”
“是，我不能。”祝星遥冷笑，“你就没有无论过去多久都不能放下的事吗？”
付菀面色微沉，不禁想起了母亲。
是啊，时间并非万能。
“十二年前，也是正月十五，他在这里对我说，他爱我，想要和我共度余生。”
祝星遥的声音中似有无限惆怅。
恍然间，她像是又回到了当年。
那时他们还那样青春年少，她心爱的少年如朗月繁星，风度翩翩。
远不是如今这副了却尘缘的清冷模样。
霍观南缓缓睁开眼，捻佛珠的动作稍快了些。
“正因赎不清，才继续修行。”
祝星遥嗤笑，转过头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霍观南，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了，就算你再修行一百年、一千年，你的佛也不会渡你。”
霍观南抿唇不语。
“你还不明白吗？”祝星遥缓缓凑近了霍观南，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付菀想，也许她应该和付小姐聊聊。
聊聊远去的那段岁月究竟发生过什么。
“走吧。”霍景致牵起付菀的手，打断了她的思考。
付菀乖巧点头，任由霍景致牵着，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
有些伤口是无论过去多久都不能被抚平的。
“付菀，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下。”
话音落下，祝星遥的目光忽然越过付菀，看向她身后。
付菀下意识回过头，这才发现霍景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的柏树下。
苍茂的柏树衬托着他笔挺的英姿，更显得矜贵清冷。
祝星遥闭上了眼，泪水无声滑落。
十二年如浮生一梦。
她不再青春，不再单纯，甚至不再向往爱情。
她用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将自己困住，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午夜希望霍观南能来解救她。
可她最终什么都没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