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天上那一束束.前仆后继地,想要划过暗空的流光一样。
耀眼到可以点亮旁人心中的微光,耀眼到可以驱散藏匿在暗处的祟。
沐辰,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这般耀眼的存在。
不,
我想在我心里你或许是比那流光还要耀眼的太阳。”
苏玥趁着沈沐辰愣神之际,赶紧挣开他的怀抱,凑近车窗向外看。
彼时那醉酒的瘦弱男人,已被一执剑的白衣“少侠”彻底制服在地。
而在他们身旁的是即使被打地瘫坐在地,却依然不忘呵斥少年的老妪。
苏玥听着那老妪愈发高昂有力的叫喊声,终是稍稍放下了心来,收回目光。
然后,她转头望向依旧面无表情,淡漠地望着这一切的沈沐辰,颇为认真地说道:
苏玥大骇般抓着沈沐辰的袖袍,急急喊道:“快阻止他!”
然而与大惊失色的苏玥不同的是,沈沐辰只是蹙眉扫了一眼,便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之后他便又想如同方才那般,将苏玥拽进怀里,叫她莫听、莫看。
可眼前之事的恶劣程度,如何能与方才之事相提并论。
苏玥挣扎道:“先别管我!现在最紧要的阻止那醉汉,再这样打下去,老妪会没命的!”
苏玥在黑暗中,听到沈沐辰好似低骂了句什么。
然而她还未听全,下一刻苏玥的头便被沈沐辰扣在了自己怀里:“别听,别看。”
“噗嗤”一声,苏玥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起来,“我没有那么脆弱,无需如此紧张。”
沈沐辰没应声,只是重新调整了一个对于苏玥来说更舒服的姿势后,又将她扣得更紧了些。
苏玥挣也睁不开,逃也逃不掉,只得笑过后,安静地趴在其胸口,细数着起伏的呼吸。
这里卖的芙蓉糕本就是苏玥过去送服药时,最喜欢吃的点心。再加上先前沈沐辰又同苏玥讲过.故去李阿婆的诸多故事,亦叫她知晓了为何自己的芙蓉糕上总会有四瓣小花儿的事情。
所以还未到之前,苏玥便对这家铺子有很多不一样的情感。
而如今到了之
“以后我还想同方才那少年一样,同过去一样,继续做你心中这般耀眼的存在,可好?”
回应沈沐辰这句话的,是苏玥带着笑意的一声“好”。
而回应苏玥这声“好”的,是沈沐辰愈发柔和的神情,以及愈发勾起的唇角。
苏玥看着这样的沈沐辰,心里不禁偷偷地想着,她的“太阳”大概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
然而正当苏玥准备开口追问沈沐辰时,突然传来‘吱’地一声巨响。
紧闭的门扉被从内猛地撞开——
伴着阵阵难听又污秽的谩骂声,一个衣衫不整的狼狈书生被扔了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眼下真得拿不出那么多钱。”
“晦气!没钱还敢装大爷,点三个姑娘陪你过夜!”
一语话落,沈沐辰的心口再次猛地一颤。
这趟形成所有的意义好似反了过来。
好似他才是那个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人,而苏玥是那个专程来拯救他的人。
他甚至一度在苏玥那双犹如月辉般澄澈的眸子注视下,觉得自己仿佛又可以变回当年那个,成日吵嚷着要行侠仗义的少年。
以至于,最后他似被蛊惑般竟低头承诺了一句,清醒时的他和冷漠时的他绝对不会说的话:
“你看,他像不像当年的你?只不过~这次那老妪已经老到举不动石块砸人了。”
沈沐辰拢了拢苏玥方才挣扎间,有些松散的衣襟后,才低声回了句:“不像,他应是比我幸运许多。”
苏玥拉起沈沐辰垂下的大手,再次反驳道:
“可我就是觉得你们很像。
我觉得你们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不会出事的,这对母子八年前便是这样相处的。”
沈沐辰眸子沉沉,带着几分冷漠地继续说道:“他们就是我方才所讲的那对母子。我过去曾出手阻拦过许多次,但每次都会这被老妪反过来打砸。所以后来我也想通,不会再理会。”
“可现在已不是八年前!我方才看她老妪已经老得形同枯槁——”
苏玥辩驳的话还未说完,马车外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个清澈的少年音:“住手,快放开那老妪!”
而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打斗声,以及老妪的呵斥声:“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快住手,莫要打我儿,莫要打他!”
最后,待马车彻底驶离长乐坊后,沈沐辰终是放开了她。
复而又状似无事发生般,继续同苏玥绘声绘色地介绍着.外面各式的铺子和各样的景致。
然而,天不遂人愿的是,沈沐辰还没讲多少,突然马车外又传来阵阵泄愤般难听的辱骂声。
苏玥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她透过窗扇,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正午人烟稀少的街市上,竟有一醉酒大汉正无所顾忌地踢踹一行动不便的老妪!
小小的风波过后,苏玥的心情和兴致肉眼可见地,比之刚出府时要好上许多。
她会在正午黄灿的阳光透过车窗打进车厢内时,终是感到些微暖意。
她会在看到窗外有趣的物件时,主动扯着沈沐辰的袖子,问东问西。
她甚至会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不再排斥出府……
之后,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甚至一路蔓延到了街尾,也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李阿婆家的芙蓉糕铺子。
“我,我先赊账可好,等我来年中举……”
苏玥瞪大杏眸,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此处原是烟花之地。
然而未给留给她太多的惊讶时间,一双炙热干燥的大掌便急急地摸索过来,想要盖住她的眸子,堵住她的耳朵。
可沈沐辰只有一双手,是如何也盖不全,苏玥的两对眸子和耳朵。
是以,几番拉扯后,倒叫他的动作显得有几分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