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细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从地面传来,“看那!”舒琪又叫道,指着军营。
张哲翰定睛一看,军营的地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的亮晶晶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是冰凌!”
冰凌穿出地面,迅速向上生长,越来越粗,越来越高,一直长到两米多高,把帐篷和帐篷里的人顶起,穿在尖上。
惊恐、痛苦的喊叫声响彻整座大营,仿佛人间炼狱。
“轰!”
回头一看,舒琪正站在后面,右手举步枪朝天,左手叉着细腰,笑靥如花。
“你怎么来了?”张哲翰问道。
“我在瞄准镜里看见有人出了刺史府后门,估计可能是你,看你往西门去,就跟了出来。”
“你不会瞬移,是怎么出的西门?”
“杀出来的啊。”舒琪轻描淡写道。
呜——呜——
牛角警号响起,刺破夜空。
张哲翰此时已站在寿阳城的西门外,嘴里情真意切地哼着“不如见一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按非非提供的资料,姚苌有七个儿子。
“那老奴回话去了,您别太慢了,大将军等着呢。”老家奴说罢,脚步声渐渐远去。
怎么办?
去是绝对不能去的,去了肯定会露馅,再说也没必要去,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慕容冲和张蚝。
必须马上离开,去城外找个军营搞事情。张哲翰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登载舱不能用,要留在逃命,只能走出去。张哲翰想了想,变成刚才那位老家奴的模样,拎起灯笼出了门。
“那就好,诶,小仙儿,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壶中仙警惕道,“听你这口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张哲翰取出梅花枪,“你看这杆枪,是不是比你手里那杆漂亮啊?”
“不漂亮。”
“换换呗。”
“砰!”“砰砰!”“砰砰!”
冰原上开出几个窟窿,五六个血糊刺啦的人影从大雪糕里飞起,同时向这边掠来。
舒琪素手一扬,打出一个金钟罩,把两人罩在里面。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震耳欲聋,张哲翰大叫:“壶中仙!”
一个不到一尺高的三足铜壶飘了出来,壶盖自动开启,悬浮半空,壶口红光四射,红光之中,一个三寸来高的仙人自红光中掠出,傲然拽立在壶盖之上,一杆小枪扛在肩上,红袍鹤发,道骨仙风。
床上,思考怎么破局。
张蚝应该没听见炮声,否则现在应该在洛涧,天行者里只有张翰和他的丫鬟有炮,由此可见他来的时间是在炮声之后。
炮声?对,调虎离山!张哲翰坐了起来,一脸兴奋。
只要在别的地方搞出动静,他就一定呆不住,死局也就破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
所有的冰凌同时炸开,冰碴、冰屑、冰块向四周迸射,刹那间,血肉横飞,人和帐篷全部化为碎片,飘散在地,和冰凌的碎片融为一体,叠起一米多厚的冰原,就像一个巨大的雪糕。
舒琪瞪大眼睛:“这是……”
“玄霜煞,苻坚的技能!”张哲翰得意道。
他发现这玄霜煞最大的好处是隐蔽性强,发完可以不管,如果是逃跑的话,刚才愣神的那些时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什么煞?没看见有霜啊!”舒琪看着白茫茫的冰原说道。
张哲翰脑补着西门门洞尸体横七竖八的场景,叹了口气,大丫鬟不杀出来还能怎么出来?
“这么多肉肉啊!”舒琪看着眼前的大营,咽着口水,“用炮还是用毒?嗯,不对不对,要让你吃,快点升级,这么近不能用炮。”
正絮叨着,扭头看见张哲翰双目紧闭,屈膝半蹲,双手下按,猛地向外一推。
张哲翰睁开眼睛看着军营,“嗯?怎么没动静?”
舒琪小声叫道:“听!什么声音?”
寿阳城的周围刚好有七座大营,全部是方形结寨,这其中一定有一座是姚邕的,但张哲翰并不知道哪座是自己的。
姚苌这一次带来的兵力大约是十五六万,下午炮击的时候观察洛涧大约有十万左右,所以寿阳城外七座军营,平均每座大约七八千人。
眼前一座大营,一公里见方,帐篷首尾相连,稀疏地闪着灯光,军旗飘飘。
张哲翰不断告诫自己,目的是搞动静调虎离山,而不是刷基因值吃肉,所以首先要确保安全,不恋战,不贪心。
正准备开始操练,背后突然传来咯咯一笑。
“老陈,又去传口谕啊。”当值的军官熟络地打着招呼。
“嗯嗯。”张哲翰鼻子里嗯着,脚步不停。
“够辛苦的,这大半夜还忙着。”军官说着,拉开了拒马。
出了后门,往右一拐就是紧挨着归一客栈的那条街,走在月光投下的阴影里,张哲翰释出了81柄鱼肠剑。
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短剑,向四面八方展开,飞到刺史府上空,向下覆盖而去。
“不换。”
舒琪伸出尖尖的手指,壶中仙一看,扭头就跑。
舒琪指尖追着壶中仙的屁股戳,“换不换?换不换?不换揪你小鸡鸡!”
“外面都是地藏境,你们自己明明打得过,为什么还要麻烦我老人家。”小仙儿撇着嘴说道。
张哲翰陪着笑脸:“这不怕你时间长了不运动会生锈嘛,再说你老人家这么久没吃东西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上次那个天极境没吃吧?”
“没,见什么人吃什么人。”
“邕将军,邕将军!睡了吗?”听着像刚才厅里那位老家奴的声音。
“谁啊。”
“大将军听说您回来了,请您过去呢。”
这混球不睡觉的吗?刚做完剧烈运动,精力还这么充沛。
“好吧,我一会儿就去。”